云琅想了一下问道:“你能辨别好人跟坏人?”
连捷笑了,自信的拍拍自己鼓鼓的肚皮道:“小人在宫中待了十六年。”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云琅很满意。
如果说云氏现在布满了人家的耳目,那么,皇宫里天知道塞满了多少妖魔鬼怪。
既然连捷这种可怜人能在大海一般深的皇宫里熬过漫长的十六年,那么,云氏对他来说就是浅浅的池塘。
“找到云氏的恶人,然后告诉我!”
连捷笑呵呵的道:“您首先要赶走的人是平阳侯!”
云琅楞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点头道:“确实如此,他在我们家吃了太久的饭菜了。”
连捷探出肥胖的短手轻轻地触摸一下云音露在裘衣外面的头发怜惜的道:“多好的小女啊。”
云琅笑道:“该是一个好孩子,不过啊,连捷,你以后想要干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用小心翼翼的用皇宫那一套,在这里没人会因为你把话说得直棱就惩罚你,我早就说过,这里是你的家,在家里没必要客套。
你家侯爷我呢,还算聪明,要是换一个笨蛋,你这一片好意说不定就付之东流了,他可能都听不懂。”
连捷笑道:“您以为面对听不懂的人,小的会这样说话吗?那时候小的可能只是一个优伶。”
说完话,连捷又大着胆子摸摸老虎的胡须,然后就昂首阔步的滚下了楼梯。
俩老婆都不在,红袖,小虫又去了后面的绸布作坊,云琅只能自己伺候闺女睡觉。
云家的内室,只有她们四个能进去,这是很早以前宋乔立下的规矩,同时,也获得了其余三个女人的全力支持。
白天的时候,云音是不睡床的,她喜欢待在摇篮里,虽然这个摇篮对她来说已经显得有些小了,这孩子依旧喜欢白日里在摇篮里小憩。
老虎也跟着进来了,见云音睡进了摇篮,他就很自然的把他的巨大虎窝从廊道上拖进来,放在云音的身边,用爪子踩啊踩的,把他最爱的那条破毯子安置好了,才悠闲地卧了上去,不一会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安置好闺女,云琅蹑手蹑脚的出了内室,就来到了曹襄的房间。
难得看见曹襄提笔写字,这家伙的字还是很不错的,在竹简上写的非常工整。
云琅探头瞅了一眼,发现他正在写一封奏折,奏折里的内容非常的详实,就是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不可能答应的。”
云琅坐在曹襄的对面懒懒的道。
“知道不同意才写,要是同意,我就直接做了。”
“故意提高价码,然后期待陛下打折答应,最终获取更多好处的事情在陛下那里行不通。
陛下历来是不同意,就不同意,然后就不理你了。”
曹襄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云琅一眼道:“我们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保持适度的存在感,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事都去找陛下,最终陛下就会忘记我们兄弟的存在,会认为我们不需要他就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长此以往,我们以后再想要东西,就会变得极为艰难。
这一次是我写奏折,下一回就该你写了,再下次就该我们两人联名写奏折了。
无论如何要让陛下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干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解决了那些麻烦,要让陛下习惯我们的存在,要让陛下在某一日没有接到我们的奏折之后主动问起。
如此,才是为官之道!”
云琅不确定的看着曹襄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曹襄冷笑道:“我家有十七个家臣。”
云琅点点头,然后笑道:“你写完奏折之后是不是就要离开我家了?”
曹襄摇头道:“住的好好地,为什么要走?”
“我怕你老婆独守空闺时间长了,会给你惹麻烦。”
“肚子里揣着崽子呢,能惹什么麻烦,咦,你的意思是要我滚蛋?”
“对啊,我的家臣刚刚给的建议,本来我家周围没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家周围就更热闹了,好多人大冬天的不回家睡觉,就在我家周围晃荡。
你走了,我的家臣才好判断那些是专门针对我的,那些是你带来的无妄之灾。”
曹襄放下毛笔仰头大笑了起来,拍着桌案上的竹简道:“忘了你也是侯爷了,也该有一下打你主意的人了。
确定敌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马上就走,你这段时间好好地查看一下,我也帮你瞅瞅,看看那些人是敌人,那些人是朋友,春日宴上也好说道说道。”
云琅跟着笑了,拍拍曹襄的肩膀道:“春日宴上,我们兄弟看样子要穿铠甲才行。”
曹襄冷笑道:“两层!你以为赴春日宴的人都是穿广袖轻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