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摇摇头道;“我不喜欢这种用屁股看人的。”
曹襄嘿嘿笑了片刻道:“我喜欢看屁股多过看脸!”
一个大人物死掉了,很容易造成一种诡异的喜剧效果。
人死掉了,他所占有的财富跟富贵就成了无主之物,对于勋贵们来说嚼食同伴的尸体自肥,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被嚼食的人,也有这样的自觉。
曹襄不发话,曹氏的管事已经带着悲戚的表情去找济北王妃了,希望她能够节哀,努力的活下去,继续造福世人。
曹氏的商行总是进不去济北国,在这个封国里,从法理上来讲,都是属于济北王的。
曹襄知道济北王世子刘宽可能要空欢喜一场了,因为皇帝陛下只要有机会除国,他绝对不会放过的。
一片新的空白商业领地出现了,曹襄如何肯放过?
他进去了,云氏,霍氏也就进去了。
当天晚上,曹襄跟济北王妃谈话谈了整整一夜,天没亮的时候就匆匆离去了,看样子已经谈的很透彻了。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疲惫的曹襄懒懒的对云琅跟霍去病道:“济北国物产不丰,最赚钱的生意却是鱼盐,不是生产这些东西,而是所有的鱼盐想要进入关中,离不开济北。
我准备在这里建立转运站,你们有什么想法?”
云琅摇头道:“我对山东没有想法,也不喜欢这里。”
霍去病道:“我也没有想法,我喜欢草原跟荒漠。”
曹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云琅笑道,你付出了那么多,活该你独吞,只希望你胃口好,别被人家弹劾了,这可是大罪!“
曹襄笑道:“我舅舅要是准备收拾我,我就算是一个真君子,该掉脑袋一样掉脑袋,如果没有这个想法,我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会平安无事。”
太阳出来了,大地依旧泥泞,济水依旧汹涌,想等到河水消褪,还需要几天。
进入了秋天,被大雨浇灌之后,天气就暖和不起来了,春寒料峭,秋寒一样料峭。
只是起了大雾……
等不到皇帝敕封的刘宽,死在了寒雾中……
东海有使者来报,东海出现了大鱼浮尸,一大一小……
刘宽的死非常的诡异,面色铁青,脑门中间有一枚钉子几乎从下颚透出来。
云哲守候在皇帝身后好长时间了,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帐外边的寒雾发愣。
云哲个子矮,想给皇帝披上裘衣,却总是够不到,于是,隋越就抱起云哲,方便他给皇帝披衣。
刘彻回首看了云哲一眼,虎步龙行的回到桌案边上,对跪在地上的新的绣衣使者首领道:“彻查!”
绣衣使者首领应答一声,就倒退离开帐篷。
见皇帝拿起了笔,云哲就赶紧给皇帝研墨,墨已经研好了,皇帝却丢下手中笔看着云哲道:“你怎么看?”
云哲吃了已经,墨条差点从手上掉出来,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帝没有指望云哲回答,自顾自的道:“刘胡死有余辜,刘宽之死是谁做的?”
“不是我耶耶!”
云哲不知道那根弦不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刘彻笑了,微微闭着眼睛悠悠的道:“云氏不会为了一点资财杀人,这一点朕是信得过的。
听说你给了济北王妃一把珠子?”
云哲不敢跟皇帝鹰隼一般凌厉的目光对视,低头道:“她死了丈夫,很可怜。”
刘彻点点头道:“常怀仁慈心,是福不是祸!”
云哲看一下帐篷外空荡荡的空间,小声道:“我耶耶说,再耽搁下去,泰山上就要下雪了。”
刘彻道:“下刀子朕也会登上泰山!”
“我耶耶说,封禅泰山可以凝聚民心,陛下必须尽快,否则会真的为小人所趁。”
刘彻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捏着云哲的胖脸道:“你耶耶才不肯说这样的话呢,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说说,为何要冒险说这样的话?”
云哲低头瞅着脚尖半晌不说话。
刘彻冷声道:“说话,在朕这里瞒不过去。”
云哲猛地抬起头看着皇帝大声道:“总是死人,总是死人,走一路死一路的人!”
刘彻俯视着云哲道:“你就不问问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云哲坚决的摇头道:“我不管,我只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大眼瞪小眼之下,刘彻终究敌不过云哲黑白分明的眼眸,收回视线背着手看着帐外的大雾道:“云琅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呢?”
隋越陪着笑脸道:“他还年幼……”
刘彻冷笑一声道:“他再长两岁,就要作妖了。”
隋越愣了一下道:“老奴不解。”
刘彻哼了一声道:“他耶耶就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从朕这里骗走了云氏庄园。”
隋越笑了,随着皇帝的语气打趣道:“陛下当年对那场交易似乎很满意啊。”
刘彻摇头道:“朕得利于一时,云氏得利于一世,云琅这样的人一个都嫌多,再多一个,朕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