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贪婪,不但要师傅师娘们的祝福,也需要全天下人的祝福。
如果偷偷摸摸,趣味全无,甚是无趣啊!“
红袖指着门口舌绽春雷:“滚——”
张安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同理,霍一,霍三,李禹三人也没有觉可以睡。
全是犟驴,所以只有看谁能熬到最后了。
李禹的脑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脑袋应该很痛,他却一声不发,趁机睡觉。
可惜,第一个呼噜还没有打出来,他的脑袋就被张安世给提起来了,同时一块巴掌大的冰块被张安世塞进了李禹的脖领子里。
李禹虚弱的叫唤了一声,勉强睁开双眼。
“投降吧,说自己错了,说出来你就能去睡觉了。”
张安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无限的诱惑,李禹无力地张张嘴巴,却支棱着脖子,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霍一的眼睛里早就只剩下白眼仁了,他的眼皮被张安世给黏住了,他非常的想睡觉,睁着眼睛却无法入睡。
霍三同样如此,只是他啊比起这两位就要坚强的太多了,不仅睁大了眼睛,还有空威胁张安世:“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只要你不睡觉,耶耶也不会睡的。”
张安世用冰水洗了一把脸,眼睛红的如同炭火一般,挑挑大拇指道:“我看你嘴巴能硬到什么地步。我根本就没有打算从你们嘴里问出是谁干的。
我只想让你们极度的困倦,等你们睡的跟猪一样,我就带你们去富贵城……“
李禹傻傻的道:“去富贵城?”
霍一摇晃着摇晃着脑袋道:“他准备剥光我们的衣衫游街啊。”
霍三笑道:“耶耶不会输!”
张安世狞笑道:“那是你们还不够困,等你睡着了,我有无数种法子讨回血债。”
如果不听他们的谈话,从窗外看进去,只能看到兄友弟恭的教学场面。
如果听声音,会让人不寒而栗。
云哲指指屋子里的四个人问曹信:“他们在干什么,两天了好像没有换过姿势。”
曹信往茶水里丢了一颗剖开的青梅,喝了一口茶水,发现有些酸涩,又往里面加了一勺糖霜,再喝一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在熬鹰!”
“熬鹰?什么意思?”
“有猎人抓到鹞鹰之后,想要借助鹞鹰之力狩猎,就必须先驯服鹞鹰,可是呢,鹞鹰本身就是天空之王,性情刚烈,一般不容易屈服,这时候,猎人就会付出极大的精力熬鹰。
熬鹰是一件颇为苦累的活计,几天几夜,人与鹰就那么对峙着,不吃不喝,谁也不眠,直至一方最终败下阵来,才宣告熬鹰的结束.一场活儿下来,开始还桀骜不驯、斗志昂扬的鹞鹰最终会乖乖的接受猎人的指挥,继而终生成为人的奴隶。”
“现在,他们四个谁想成为谁的主人?”
“张师兄想要立威,确定他二师兄的地位,霍三想要脱离二师兄的管束,所以,这一场争斗不可避免。”
“为何不去争大师兄的位子?”
曹信摇摇头道:“这事就不要想了,斗不过大师兄的,大师兄也不会跟我们斗,他只会把所有人打服气。
走的时候啊,除过你,他把我们齐齐的打了一遍,当然,是以考教武艺的名头。”
二人正说着话呢,宋乔走进了那间屋子,挨个摸过这四个家伙的脉搏之后,叹口气就离开了。
她只能管束这些孩子的衣食住行,却不能干涉他们之间的斗争。
这样惨烈的斗争,在云氏学生中出现的频率不算低,就像云琅当年给了张安世一箱子黄金,让他扛着去花销一般,都是对个人意志力最好的淬炼。
张安世那一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是不知道今天,会有谁是失败者。
李禹第一个扛不住了,身子向后一倒,冲着张安世用嘶哑的嗓音吼道:“我要睡觉,随你怎么样,我认输!”
张安世连忙把已经睡着的李禹抱上床榻,给他盖上毯子之后笑眯眯的对霍一道:“你也熬不住了吧?想睡就睡,没关系,我不会太过份。”
霍一的黑眼珠终于回到眼睛中间,艰难的道:“你真的不会太过份?”
张安世道:“你们年纪小,光屁股逛街问题不大。”
霍一痛苦的道:“我不要脸的啊……算了,随你吧。”
说完就学李禹的样子翻身睡了过去。
张安世狞笑着将霍一放在李禹身边,同样给他盖上毯子,然后就来到还在坚持的霍三面前道:“你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比李禹跟你哥哥强,投降吧,投降了就能睡了。你看,他们两个睡得多香甜啊。”
霍三大叫一声,挥出一拳重重的打向张安世的眼睛,大叫道:“耶耶不投降!”
张安世轻易地避开了霍三虚弱的拳头,冷声道:“你的梦想是做像你父亲一样的男子汉,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像你的父亲。
可是,时局不同了,匈奴人跑了,你没有可能像你父亲一样率领部属,远征匈奴,继而立下不朽的功勋。
你现在的坚持一点意义都没有,投降吧,然后就好好地睡一觉,你已经快到极限了。”
霍三坐直了身子,平视着张安世道:“别想趁机睡觉,我确实快到极限了,你不是也快到极限了吗?
说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好好地看着我,看看到底是睡先睡着!
你要是睡着了,我还会把你的衣衫扒光,这一次,就不是在这座院子里,而是要带你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