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大门之所以迟迟未开,是因为刘彻一直在冷眼旁观。
皇家宫禁一次性的对这么多少年人开放,虽然不涉及秽乱宫廷,却被刘据大开的太廉价了。
刘彻理解儿子想要为自己挑选伙伴的想法,他是嫡长子,必须从小就开始培养,这个道理刘彻是明白的,当年他吃亏就吃在没有提前凑足班底,以至于被母亲压制了很多年。
刘彻很奇怪,自己的儿子难道是个傻子?
他难道不清楚皇长子挑选伙伴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为吗?
他难道不知道宫禁外面的少年家人如今是多么的期盼自家的子侄可以入选,最后站在刘据身边吗?
刘据没有提醒儿子,这些事情说破了就不值钱了,所以,他迟迟没有下令打开宫禁,只是冷眼旁观自己急躁的团团转的儿子。
卫皇后专心致志的伺候皇帝喝茶,见丈夫不时地瞟儿子一眼,眼中不满之色愈发的浓重,心如油煎。
一个小黄门给刘据递了一张纸条,刘据看完之后一脸的茫然。
好在他还算聪明,知道有不懂得的事情该向谁请教,就拿着纸条来到父亲身边恭敬地道:“启禀父皇,有人建议儿臣在未央宫举行一场赛事,来简拔个中的可造之材。”
刘彻喝口茶水,随意问道:“谁说的?”
“西北理工大弟子霍光!”
刘彻叹口气对卫子夫道:“天底下的聪明人都进了云氏!”
卫子夫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立刻训斥儿子道:“既然有谋臣对你进忠言,该如何决断你不知道吗?”
刘据打了一个激灵,匆匆的向父母施礼,而后快速的退出未央宫。
刘彻刚刚吃过糕饼,用手帕擦拭着双手冷冷的对卫子夫道:“此次冠军人选必然是云氏霍光!”
卫子夫笑道:“妾身不敢苟同,霍光虽然出色,门外的那些勋贵子弟中间未必没有惊才绝艳之辈,这个赌妾身打了。”
刘彻看了卫子夫一眼道:“阿娇就不会跟朕打这样的赌,她知道必输!
她如果一定要跟朕打赌,也只会打看谁先生出孩子来这样稳赢不输的赌!”
卫子夫惊诧的道:“妾身愚钝,自然是比不过阿娇姐姐,只是,一且还未开始,陛下为何就断定霍光一定会赢呢?”
刘彻见卫子夫惶恐,叹息一声拉住卫子夫的手道:“因为规则是霍光定的……他制定的规则一定不会让别人一展所长,只会让他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
即便是不小心输了,他还可以修改规则,继续增加比赛的内容,直到他获胜为止!”
“啊?”卫子夫惊叫出声。
刘彻拍拍卫子夫的手又道:“以前这样的事情朕经常做!用在云氏头上最多。
霍光这是在告诉朕,朕可以耍赖,他也可以!”
“大胆!”卫子夫怒道。
刘彻笑道:“不大胆,不大胆,这才是臣子与君王博弈的正当手段。
据儿既然想用霍光,那就先降服他!朕最喜与这样的臣子斗智斗力,一旦可以降服,他必然是追随皇帝一生的肱股之臣!”
卫子夫轻声道:“据儿没有陛下这样的雄才大略!”
刘彻笑道:“慢慢来,慢慢来,就像朕对付云琅一般,据儿也可以慢慢来!”
卫子夫低头道:“霍光只是师承云氏,怎能冠以云氏之名?”
刘彻哼了一声道:“你见过还有比云琅与霍光关系更加亲密的师徒吗?”
卫子夫惊叫道:“这不可能,云氏已经有长子云哲!”
刘彻继续冷笑道:“长子继承家业,长徒继承文脉,想来这就是他西北理工学问为何如此精粹的原因。”
卫子夫连忙道:“您是说西北理工从来没有爷传子,子传孙之说,只看门下弟子的才能,且不看出身?”
刘彻道:“想来是这样的,即便是现在也能看的出来,云琅在极力栽培霍光,将来把人口凋零的西北理工传给霍光发扬光大应该是预料中的事情。”
卫子夫猛地咬咬牙,拜服于地凄声道:“陛下,臣妾斗胆恳请陛下立据儿为皇太子,让他名正言顺的留在京师,免得为别人笑话!”
刘彻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两年前朕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担心所托非人,据儿既然自认为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选,那就拿出皇太子该有的魄力给朕瞧瞧!
他该用自己的能力向朕索取,而不是依靠母亲的眼泪!”
刘彻见卫子夫哭不已,再次叹口气道:“着什么急啊,朕身体康健,再等几年,现在就让他成为皇太子,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还记得我有过一位当皇太子的兄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