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砰的一声将酒杯顿在桌面上冷声道:“夜郎国,滇国,这两处财源与你无干!”
阿娇鄙夷的一笑,然后探出一根葱白一般的手指点着桌子道:“我长门宫的财源有的是,至今还有无数财源没有开拓出来,开拓出来的财源才是财源,抢来的最多只能叫财宝。
放心,我没心思跟你,跟陛下争夺什么狗屁的金沙,一次性的拿那么多的金子回来有个屁用。
没物资支撑的金子,就是一堆废物,除了将大汉本身的金价拖下来之外,没什么用处!
相比金子我更喜欢物资,比如装在粮仓里的粮食啦,满地乱跑的牛羊啦,用麻布包裹的紧紧的丝绸啦,对了,麻布我也喜欢,哪怕是猪食我也喜欢。
让大汉变得富庶的标志是这些东西,而不是什么黄金,你去我长门宫看看,本宫所有的库房都塞满了物资,金子让阿彘拿去打仗用去。
我不稀罕!
只要我愿意,把那些物资全部放很出去,被阿彘拿走的金子转瞬间就会回到我的库房。”
“卫青,去病,他们在边关过的很苦……”
“嘁,你少来骗我,去病那边有我跟云氏支撑,他们的钱粮从来就没有少过,如今又在祁连山逼降了浑邪王,一战定了乾坤,去病的日子怎么可能难过。
嘿嘿,难过的是你夫君那边吧?”
“受降城的粮秣大部分被去病拿走了,卫青这边仅凭右北平支撑很难。”
阿娇说的口干舌燥,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下,笑眯眯的道:“卫青那边不是没有粮秣,而是路途太远支应不上吧。
两路分兵的时候,卫青带走了北大营,细柳营大多数的精兵悍将以及牛马。
啧啧,仅仅是牛马就足足有二十万头,还仿照匈奴人带走了三十万只羊充当军粮。
可怜去病就带了一万多头驴子……长平,去病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长平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分得出轻重来?卫青要对付的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伊秩斜,去病是偏师,对付的也是匈奴的偏师,带驴子去河西是去病的选择,不要更多的兵将也是去病的选择。
另外,你指责我的这些事情,有哪一件是我能做主的?你要是心生不满,去找你的男人去!“
阿娇咯咯咯的笑了好一阵子,才扶住酒壶道:“云琅说咸吃萝卜淡操心指的就是你我吧?”
长平冷笑道:“他可不是孟氏兄弟,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他告诉我说,他们家弄出来一些丸药,效果惊人,让我来试着调理一下身体。
结果呢,来了,他就把你这给我弄来了,专门来跟我打擂台,也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
阿娇长叹一声道:“云琅到底是你儿子啊,明明知道你觊觎我库房里的物资已经好久了,就挖空心思的给你制造一个跟我见面的机会,你这会还矫情起来了。
先说好,物资可以放出去一部分,不过呢,也不能太多,一旦全部放出去,小门小户的百姓就会遭殃。
长门宫储存这些物资可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保障小门小户在陛下开始征伐匈奴的时候不至于因为东西变得不值钱而饿肚子。
价格低的时候长门宫就高价收拢,不让小门小户的百姓吃太大的亏,价钱高的时候就放出去一部分,不让物价变得腾贵,也是在保护小门小户的百姓。
军方如果想要,可以平价供给,但是,你要保证这些东西只能在军中消耗,不得流通到民间。”
长平排开阿娇按着酒壶的手,给她倒了一杯酒,邀请阿娇喝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长平感慨的道:“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阿娇傲然道:“我男人贪花好色,有了新人就容易忘了旧人,看看他喜欢的那些女人,不是侍婢就是歌舞伎,一头龙整日里伏在鸡身上自以为得意。
我阿娇不同,身为鸾凤我非梧桐不栖!
这天下,是他的,也是我的,他忙着南征北战,开疆拓土,那么,我就春风化雨,安抚大地。
总要这大汉的江山绵延万年如同铁桶一般!
长平,不是本宫看不起你,老天既然不肯给你与卫青一个孩子,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整日里悲悲切切的糟蹋了你一身的文治武功,野鸡有野鸡的活法,是鸾凤就该有鸾凤的活法。
陛下如今内外交困,焦头烂额,这时候就该是我们有力出力的时候了。
哪有时间为一个老天都不肯给你的孩子伤心!”
长平再次给阿娇倒了一满杯酒,举杯道:“饮甚!”
阿娇豪迈的一口吞掉,再给长平倒满酒道:“有来无往非君子,饮甚!”
长平哈哈一笑,酒到杯干!
“如果你能继续支持刘据为皇太子,卫皇后那里本宫去说,让你重归后位。”
一连喝了三杯酒,长平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按住酒杯轻声道。
阿娇掰开长平的手,给她的酒杯填满酒道:“鸾凤会吃鸡食?且留给她吧!
来,饮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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