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是彻底的无语了。石苞也咬牙强忍住笑,又问:“然则前朝为汉。汉天子得无姓汉耶?”魏文成本来想说当然啦,可是一皱眉头,貌似真想不起来这世上有姓“汉”的人……
说话的功夫,那些乡农尚且迷糊。魏文成的家丁们就待冲上来抢人——他们手中没有利刃,棍棒还是有一些的,当即与几名屯农战到一处。邓艾二话不说,拔剑上前,奋力一刺,便将一名家丁穿了个透心凉。横尸当场。
这一出了人命,乡农们全慌了神儿啦,“呼啦”一声,各自向后退开十好几步。魏氏的家丁更是胆怯,跌跌撞撞地退缩,其中几人还干脆把手里的棍子都给扔了。
石苞高声叫道:“此人假冒国族,乃车裂之重罪,吾今奉县中之令前来捕拿,有敢阻拦者,与之同罪,并诛三族!”没想到小伙儿相貌俊秀,这嗓门儿倒是不小,吼声直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真是声势夺人啊,于是直至将魏文成绳捆索绑,推搡上路,再没人敢来劫夺了。
只是上路走了不远,石苞、邓艾俩小伙儿就开始交头接耳地商量,随即石苞禀报马钧,说这魏文成貌似在附近有所庄院,他那些家丁跑回去,说不定还会聚众到屯里来抢人——“天色尚早,末吏可奉上官渡洧水以向许昌,对岸有驿,暂歇一宿,明晨可至。邓艾即返屯中,备守御事。”
马钧对附近地理状况毫无概念,而且也不是一个有急智,能拿主意的人,当下瞥一眼曹蛟,就见曹蛟微微点头。于是他也点头,但却一指邓艾:“艾可从也。”你们俩调换一下,让邓艾陪我往许昌去。
他跟邓艾同病相怜哪,颇有亲近之感,所以想让那小子领路。
于是各率一半屯民,分道扬镳。走了不远,马钧就召唤邓艾上车,相对而坐。然后他竭力放松心情,开口问道:“汝……观卿非、非俗吏也,卿字为何?如何来、来历?”
邓艾听这话就是一愣啊,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观察马钧的表情。但见马钧神情坦然……对啊,上官也没道理故意学自己说话,以作嘲讽——我还当这位上官架子大,所以不怎么说话呢,敢情,跟我是一样的毛病。
当下心中亦不禁生出亲近之感,急忙拱手,把自己的身世备悉陈述:“末、末吏字士载,本、本义阳棘阳人也,少、少孤……”
结结巴巴的,好在马钧也不去催他,终于分说了一个明白。原来这邓艾少即失怙,因为战乱才跟随母亲前往汝南投亲,可是接着汝南又乱,只好随同宗族,辗转又来到颍川,被召为屯民。本家有一远亲,博学多才,邓艾就跟随他读书,颇有所成,再加上年纪虽小,力气却大,无论农活还是训练都名列前矛,故此被提拔为都尉学士。只是他因为口吃,被同僚瞧不大起,这才又发配到附近屯所,襄理事务——他跟石苞也是在这儿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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