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以朱建平的名气,估计不会问我讨要财物,但若有我堂堂是宏辅为他做证,他名声不是更响亮?这是想拿我当垫脚石使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在你闪得快,要再敢多呆,我当场就命人乱棍打将出去!
不过是勋终究“宰相肚里能撑船”,地位高了,名声响了,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社会影响,真要是跟个相者置气,反而破坏自家形象。再说了,这姓朱的若是个彻底不要脸的骗,出去就能到处宣扬,说“朱建平为是令君相,直言招祸,反为打出”,那也不失为一种反向宣传手法啊。
老才不上你丫的当!
因此是勋竭力维持着上位者的温和微笑,把曹冲和朱建平一直送到大门口。朱建平紧闭双唇,再不肯发一语,倒是曹冲劝了是勋几句,说您可千万保重身体,不可彻底忽视相者之言啊。而且临分手前,曹小象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询问是勋:“近日弘农南阳事,姑婿知否?”
是勋问什么事儿啊?然而曹冲并不回答,匆匆揖别而去。
回入家中,是勋多少觉得有些心神不定,总觉得曹冲临行前所言别有深意。于是他就把关靖逄纪请来,询问他们,最近弘农南阳两郡有出什么特别的事儿么?逄纪答道:“据报,南阳析县丹水,及弘农熊耳山南,近日生疫,死者已数矣。”
原来如此,是勋忍不住就一拍大腿。敢情曹冲是担心朱建平所谓自己的“厄难”是指疫病,但又不好明着提醒——你是在咒长辈得病吗——故此以近日的疫情为例。
要说这汉魏之际,因为天灾和**,疫病时有流行,死人无数。根据史书记载,桓帝时即有次大疫,灵帝时五次,献帝建安年间那就更数不胜数啦。比方说原本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序言中就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建安纪元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再比如说原本建安二十二年,中原大疫,“建安七”中除孔融阮瑀二人早卒外,其余五人竟然全都感疫而殁。
甚至后世还有好为大言者,说汉末造成人口锐减的第一凶手,不是水旱天灾,也不是兵燹战乱,而是瘟疫,这就多少有点儿扯淡啦。正如是勋昔日对张仲景所言:“大兵必有大灾,大灾必生大疫。”这几个方面都是相辅相成的,哪有仅仅瘟疫就全国上下死掉一多半人的道理?又不是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大流行……
所以曹冲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南方又有疫病流行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因“厄难”联想到了瘟疫,特意拐着弯儿地提醒是勋。是勋想通了这一点,多少也有些含糊,当即传唤:“请许先生来。”
时候不大,张仲景的弟是府家医许柯就躬着腰跑了进来,见面先问:“主公身体不豫乎?”是勋一撇嘴,别说丧气话,我没病。然后问他:“卿师何在?”张仲景这几个月可不能离开安邑啊,万一疫病真的传播过来,我得请他救命哪。
谁想到许柯却回禀道:“因闻弘农南阳有疫,家师前日告假前往矣。”是勋嘴角不禁一抽,心说这家伙跑得还真是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