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东西太可怕啦,完全没有正常轨迹嘛,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到处乱蹿,防不胜防。原本就队列散乱的袁兵这回就更乱啦,有些以盾牌遮面的没瞧清楚生了什么事儿,还在闷着头往前冲,更多瞧见了的。则一声喊,四下乱蹿。于是互相冲撞、牵绊、拉扯,攻势就此基本停顿。
这时候审荣还被阻隔在火药球燃起的大火之后,沮鹄已经策马到了前线,见状既惊又怒——惊的是曹军这是玩的什么?难道是妖法不成吗?怒的是如今前冲或许尚有胜算,后退则必溃无疑,你们这是慌的什么?难道以为往旁边儿跑。往城内退,妖法就伤不到你们了吗?你不见这些妖法出的火蛇四外乱蹿,覆盖面极广,根本就躲不过去吗?
急忙挥舞手中马槊,连声斥喝,鼓舞士卒奋勇向前,胆敢后退者,必斩不赦!
只可惜沮鹄年纪太轻。威信不著,他的斥喝实在缺乏效果,而且诸葛亮随即就重新聚拢礮手,继续朝城壕方向投射火药球,以阻隔后方的袁兵,并且继续装填“一窝蜂”,又是第二轮火箭出。箭矢乱蹿之际。沮鹄坐骑受惊,朝向侧面便直蹿下去,主将既走,袁兵更乱。绝大多数掉头就跑,只有十多人冲到了轒辒之前——可能还是慌不择路所致——被轒辒中的长矛手捅得满身筛子。
城壕方向,审荣已经冲过了火场,聚拢起数百兵马来,他不敢再正面冲击轒辒阵,兜个圈子,尝试从斜向杀向抛石车。然而抛石车没那么快转向,就算转向了不预先计算抛物轨迹,也休想打得中人,“一窝蜂”可不同,只需要一人怀抱,一人点火即可。诸葛亮小旗一挥,半数的“一窝蜂”朝向审荣冲来的方向便6续出。袁军大惊,挟裹着审荣落荒而走。
审配在城上瞧得目眦尽裂,以手拍堞,拍得满手都是鲜血。如今前军崩溃,败兵四散,再想聚集起来起新一轮冲锋,除非有积年宿将在场……可是后军被火焰堵在城内,暗门附近挤作一团,仓促难出,就算身边有宿将在,恐怕也只能用绳子缒下城去了——缓不济急啊。审配站得高,瞧得远,已见游骑来到的方向,袁军旗号散乱,似有败退之相。一但游骑战败,曹军反身来敌,别说冲击敌垒了,恐怕出城的这两千人一个都回不来!
无奈之下,审配只得痛苦地作出决断:“鸣金!”
再说徐晃对敌吕旷、吕翔,他自知二将一到,审配必会开城杀出,诸葛亮手下包括礮手、护卫的兵卒,不足五百之数,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到时候自己腹背受敌,那是必败无疑。故此一咬牙,一狠心,干脆分开鹿砦,率军杀出——哪怕败,也起码得杀出一条血路来,方便逃走啊。
吕旷、吕翔本无决死之心,一见曹军杀出营来,只道对方早有准备,并有胜算,先自气沮。勉强提槊迎敌,结果双战徐晃,都不能胜,眼见卒伍散乱,只得收兵退走。两将朝南方直驰出两箭之地,才背靠一片树林,重新收拢败兵。正待商议,是不是这就干脆东去青州,投奔袁谭呢,突然部下来报:“西方有曹兵杀来!”
吕旷大惊,急忙一提马缰:“此乃促我东去也。快走!”谁想却被兄弟一把揪住了缰绳:“兄长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