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也说:“今岁实不宜大动干戈,若待来春,或可办此。”
总之,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得不出一个结果来——话说公孙瓒你就真熬不下去啦?关靖你来得也太早了点儿吧。
夏侯惇见是勋一直低头沉吟,不发一语,不禁就问啊:“宏辅如何看?”是勋朝荀彧一拱手:“可有舆图?”荀彧说有——是勋所画的那张地图,曹操找人临摹了好多份儿,作为谋主的荀氏叔侄那是人手一张啊——赶紧命人取来,铺在案上。是勋又婆娑着地图,瞧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道:
“若允关靖所请,恐秋收前便要与袁氏交兵,于我不利;若不允关靖所请,公孙或旦夕即灭,则袁氏无后顾之忧……允与不允,唯主公可决。”
众人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再说我们也就是提个建议,肯定最终拍板的还是曹操啊。曹洪性急,刚想责问,是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伙儿继续听下去——
“勋乃思之,如何于我最为有利。设我等敷衍关靖,暂不相答,而公孙乃可苟且不死,直至秋冬,则我便有转圜余地……”
郭嘉皱眉道:“吾观公孙瓒瑟缩于易京之内,其志已堕,必为袁绍所擒。然而虽云易京堞高粮足,终为死地,或十年不拔,或一计不慎,顷刻而灭。谁能保公孙必可守至今秋者乎?”
是勋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公孙瓒在易京被袁军合围以后,还防守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召黑山军张燕来救,相约举火为号,书为袁军所得,袁绍将计就计,大破瓒军,随即以地道掘入,攻破城防。可见不管城池有多坚固,终究是毫无回旋余地的困守之态,被人逮着个空子,瞬间就可能拿下。原本的历史上易京守了将近一年,在这条时间线上呢,还能守一年?谁敢打这个保票?
所以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虚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子:“若公孙用我之谋时,或可苟且至秋后!”
象关靖这种犄角旮旯里的酱油众,原本是勋不应该感啥兴趣才对,可是他在受曹家核心班子所托,前往百郡邸会见关靖的途中,好奇心却不由得越来越是浓厚——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所历之广,见到谁都不会再象初到此世一般大惊小怪啦,越是名人,反倒越感无谓,貌似只有关靖这种小角色,才能够一定程度上提起他的兴趣来。
因为向来“成王败寇”,失败的势力,其中不管有着怎样的能人异士,都会被埋没在历史的废墟当中,最多也就在史书的角落里,偶尔留下一个名字、半句断语罢了。但是往往这类角色,才会大出是勋的意料之外,比方说曹宏,后世读史,谁会料到那个“谄慝小人”,竟会是如此难缠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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