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仗,谁也不敢多喝。
聊完战事,又聊了会儿段大章、郭沛霖和石赞清等人的近况,韩秀峰便很识趣地起身告退,带着四个团勇连夜返回鲁巷。胡林翼担心他不熟悉道路,更担心会遇上长毛,特意命侍卫一路相送。
回到阵前一看,只见两道深壕周围点了几十堆篝火,陈天如正领着团勇连夜抢修两道深壕之间那几座被长毛平毁的营垒,打算修好之后把劈山炮和抬枪架上去。原来的那两百多湘勇已被李续宾调走了,韩秀峰并不意味,因为吃酒时答应过胡林翼,从现在开始鲁巷左垒将由川东团练驻守。
韩秀峰正准备问问有没有派斥候,值夜是咋安排的,刘山阳突然从内壕里爬了上来,凑他耳边道:“志行,天黑时来了个人,说有要事禀报。”
“什么人,有啥要事?”
“我问了,他不说,非得见你。”
“人呢?”
“人没走,在下面等你。”
除了钱俊臣,韩秀峰实在想不出谁会找这儿来。但想到人来都来了,不动声色地说:“走,一起去见见。”
……
跟着刘山阳顺着梯子爬到沟底,顺着壕沟往前走了三四十步,走进陈天如让团勇们下午用木头搭建的“帅帐”,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坐在油灯下,一见着他和刘山阳便急忙站起身。
刘山阳顺手带上用木头临时钉的门,笑看着精壮汉子道:“你不是要见韩大人吗,这位便是韩秀峰韩大人!”
徐九早听说韩秀峰很年轻,但没想到竟如此年轻,一时间竟愣住了。
韩秀峰一边招呼他坐,一边笑问道:“贵姓?”
徐九缓过神,急忙躬身道:“卑职免贵徐,名得财,在家排行老九,营里人都喊我徐九。”
“找我何事?”
“禀大人,卑职本是成都人氏,原来在盐茶道衙门当差,因为查缉私贩被人诬陷下狱,要不是张德坚张老爷搭救,卑职早死在大牢里了。后来张老爷来武昌投奔吴文镕吴大人,卑职就跟着张老爷来了湖北,再后来又跟着张老爷去湖南在曾大人麾下效力。”
“原来是石朋兄的人!”韩秀峰倍感意外,禁不住问:“你家老爷呢,他是不是也在这儿?”
“禀大人,张老爷不在这儿,张老爷一直跟着曾大人,听说去了江西,卑职已有一年多没见着他了,也不晓得他现在可好。”
“那你是咋来这儿的?”
“因为大人。”
“因为我?”韩秀峰糊涂了。
徐九抬头看了看刘山阳,小心翼翼地问:“曾在巴县做过脚夫的茶陵人吴忠义、吴忠肝和吴忠胆三兄弟,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
韩秀峰反应过来,一边示意他坐,一边沉吟道:“这么说石朋兄收着了我的信,让你帮着打听吴家兄弟的消息?”
“禀大人,吴家兄弟的消息张老爷早打探到了,他们原本在罗泽南麾下效力,后来罗泽南死了,就跟着李续宾李老爷。吴忠义不但做上了营官,还积功做上了都司。吴忠肝现而今是千总,吴忠胆今年三月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