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瀛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让一帮青壮去对付心狠手辣的私枭,能打赢实属侥幸,要是死伤不重那才叫个奇怪呢。
再想到泰州那么多在任的和等着差委试用的文武官员,不是病得不能理事,便是老眼昏花。不是昏庸无能,便是贪生怕死,徐瀛又觉得眼前这个捐纳出身的九品巡检可用,立马示意在一边伺候的家人和当值的几个皂班衙役回避,等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才开口问:“韩巡检,你晓不晓得本官为何移驻泰州?”
韩秀峰可不敢跟他耍花枪,一脸忧心忡忡地说:“下官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
“太平贼匪顺江而下,江宁朝不保夕。江宁要是失守,贼匪必攻扬州。泰州与扬州近在咫尺,张老爷却抱病在身,这个节骨眼上泰州不能没人主事。”
“没想到你在海安做巡检,消息竟如此灵通!”
“禀徐老爷,海安紧挨着安丰、富安、角斜和栟茶等盐场,那些盐场里的盐商要么在扬州有产业,要么在扬州有亲戚。他们东来西往,每天都从下官眼皮底下过,下官想不晓得也不成。”
“原来如此,我说你消息怎会如此灵通呢。”徐瀛微微点点头,又追问道:“你既然晓得江宁危在旦夕,晓得贼匪若攻陷江宁便会来攻扬州甚至泰州,有没有想过如何应对?”
韩秀峰早有准备,斩钉截铁地说:“下官只是一个九品巡检,只晓得不管外面多乱,下官分辖下的两百多个市镇村庄不能乱,下官分辖下的百姓不能乱!”
“说的好,不管外面多乱,治下的百姓不能乱!谁要是胆敢生事,该弹压便要弹压,绝不能心慈手软,更不得纵容。尤其那些游手好闲、无事生非的泼皮无赖,现在要是不弹压,等贼匪到了他们就算不从贼也会为害地方!”徐瀛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再回海安。在州衙住下,从明日起协助本官募集青壮,打造长矛短刀,收集擂石、滚木、火油等物,加强泰州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