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呢,姐姐是被剥光了衣裳,**当众砍头,首级还被父亲用托盘端着,拿到宫廷的酒席上展览示众,也传到了她的面前!
克里奥佩特拉当场吐了出来,而她一旦失败被弟弟俘获,这恐怕也是她的下场。
虽然夺回了埃及,但托勒密十二世欠了罗马一大笔债,罗马人派了一支雇佣兵在亚历山大里亚收债,每年从埃及运走大量粮食,去养活罗马将军们的军团,临终时更糊涂地说什么“要将国家赠送给罗马”。
而她弟弟刚继位时,又被罗马敲诈了一番,被强迫拿出大量的黄金和粮食,只为换一个“罗马人民和罗马元老院之友”。
埃及已是罗马的保护国了,在引入赛里斯人的势力后,也不会更糟糕。
“现在庞培和凯撒也在交战,赛里斯人的介入,能获得巨大利润的丝绸贸易,甚至有机会让埃及乘机从罗马手中独立,托勒密王族重新荣耀于世!”
这是女王的梦想,这是她用自己的卑躬屈膝和酮体换来的条约,不过交给赛里斯人一些古旧没大用的书,一群吃白饭胡言乱语的学者,还有卑贱的工匠,以及称臣的虚名罢了。
还以为任将军各种打击戏耍她,是要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就这?就这?
克里奥佩特拉觉得,自己昨晚占大便宜了!
回想着昨夜的事,女王松了口气,有些疲倦地趴在桌前,看着希腊式陶器上男女亲热的图案,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低声对温柔又大方的任将军说一句。
“谢谢啊!”
……
而到了次日,任弘与女王再见面时,还送了她一样礼物。
这是一支做工精美的竹制乐器,有指尖到手肘那么长,样子像笛——她父亲最喜欢的笛子,还因为擅长此道被冠以“吹笛者”的绰号。
不过任将军说,这东西不是横着吹,而是竖着吹。
克里奥佩特拉明白了:“很像阿夫洛斯管。”
但希腊人的阿夫洛斯管是V形的管乐,有两支,常被用于酒神赞歌和戏剧伴奏,这东西却只有单独的一根。
“它叫做‘萧’。”
任弘将这乐器凑到唇边试了一下,指尖按压间发出了美妙的声响,却是一曲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确实很适合历史上的埃及艳后啊。
他手把手教了女王,将这东方乐器作为昨夜风流的赠礼送给她,说克里奥佩特拉一定会擅长的。
“你的父亲不是号称‘吹笛者’么?”
任将军不怀好意,笑道:“也许女王练熟后,会被冠以‘吹箫者’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的称号。”
女王虽然经验丰富,但还是太年轻,没明白这个梗,收过洞萧后昂头道:“不,我希望我以后的称号,是‘伊希斯’!”
托勒密几乎每一位君主都有绰号,一世是“救世主”。而伊希斯是埃及神话九柱神之一,掌管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被视为完美女性的典范,也是尼罗河的象征。
女王希望重振王朝的渴望一览无遗,她相信,自己是获得新生后的伊希斯,如尼罗河一般生生不息!
……
接下来,在普塔神庙内,在阿匹斯圣牛的雕像前,举行了神圣的赐福仪式,普塔祭司们一致拥护女王为埃及唯一的女法老,像十八王朝的纳芙蒂蒂一样!
粮食和壮丁都准备妥当,士卒得到了休憩,是时候离开孟斐斯,向北方三角洲与海交界处的亚历山大里亚进军了。
女王期盼复仇,将弟弟的头颅放在托盘里,而任弘将军,则要去获取他的战利品。
出发前夜,女王也不管老任弘吃不吃得消,又溜进了他的房间,将头埋进被褥,事后又不免钻出来问道:
“现在我与将军,算什么?”
她设想中的联姻,埃及的女法老嫁给印度王,算是告吹了,任将军又不愿意留在埃及,迟早会离开,也许再也见不到,所以他和她,是各取所需的情人么?
俩人没有任何感情,但克里奥佩特拉知道,自己得装作迷恋的模样,像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女孩,这会让对面这个老男人心中得到无比满足和得意。
他以为她是他的猎物,不,她才是猎人!女王如此笃信,要设法让任将军爱上自己,以在这场结盟中,获得更大主导权。
克里奥佩特拉故作忧伤,用埃及语和希腊语念了“情妇”这个词,又想知道,大汉是如何称呼这种关系?这方面,她真是求知若渴啊。
任弘倒是陷入了思索,他们的关系……
额,奸夫**?
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后,任弘现在却有点心虚了,养小三偷吃一时爽,但这件事回家可不好交待啊,葡萄架子倒下来砸到脸可是很疼的,下军令,泄密者斩?
等等,军队里好像还有个史官!还是该死的杨恽塞进来的,他要是像司马迁那样,记些有的没的上去……
不过因为季风的缘故,若是秋末前埃及的事还不能了结,他们起码要待到明年三月才能回,算算日子,十一个月,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直。
任弘如此安慰着自己,嘴上却不忘占便宜,对克里奥佩特拉笑道:“在大汉,你我这种关系,女王可以叫我……”
“义(干)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