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弘带兵来到神庙前时,举起手,让士卒们重重踏步停了下来,仰头看着白墙之内,一架人力抬着的坐辇正缓缓向他迎来。
那坐辇上挂着用名贵的推罗染料染成的挂布,抬杆上用金片包镶,等到了跟前,任弘令士卒让开持戟阻拦的道路,让坐辇来到面前。
挂布被埃及女仆掀开,露出了里面的女王:她打扮成维纳斯女神的模样,安卧在串着金线,薄如蝉翼的丝绸纱帐之内,女仆侍立两旁,各执香扇轻轻摇动,而虔诚的祭司们则跟在身后,看来她已经收复他们了。
克里奥佩特拉直起身来面对任弘,她年纪二十左右,黑色的柔发垂在白皙的脖子与金箔束腰上,即便以任弘的东方的审美看,依然算明艳动人。
真是奇怪,不是传说她奇丑无比赛母猪,凯撒、安东尼都瞎了眼么?
坐辇被放了下来,而任弘纵马上前,他没有下马,花心萝卜的马蹄一直踩到步辇
等更近时,才闻到女王的坐辇和身上皆是香气缭绕,和臭烘烘的孟斐斯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克里奥佩特拉眼中,对面这位态度倨傲,不下马来她面前问好的将军,却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他和庞培长得很像。”
七年前,她和流亡的父亲,吹笛者托勒密十二世逃到罗马时,是庞培帮了他们,对那位微胖的罗马将军印象深刻,至少任将军比庞培年轻些。
毕竟是有求于人,平日里骄傲无比的克里奥佩特拉,只能笑着在辇上朝任弘施礼,她也没有卑躬屈膝,而是得体大方。她虽然是失败者,可现在,在这座神圣的白城中,她依然是埃及的女王,女神!
“我被坏心肠的弟弟,勾结了宦官和大臣发动叛乱,不得已离开了亚历山大里亚,听说赛里斯共治者应邀请来到埃及,而我那无知的弟弟失礼冒犯,就亲自来孟斐斯迎接。””
哦,原来女王是“南狩孟斐斯”啊。
女王挺直身子:“但我依然是埃及的法老,守护上下埃及,孟斐斯为赛里斯国的共治者,敞开了大门,也请共治者约束军队,不要侵犯神庙,我愿意为赛里斯军队提供粮食。”
她用埃及语大声宣扬了一遍,让身后的祭司们安心,又让翻译向任弘传达善意,她还是假装自己有许多牌,希望能与赛里斯人平等谈判,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大汉没有什么共治者,也不存在副王。”
任弘让吴在汉纠正了这翻译的小误会:“女王可以叫我任将军,或者……大司马。”
也不知道希腊人是否会把大司马理解成了“大养马官”。
“至于面包和牛奶……”
任弘看了一眼来向他禀报,说城防与粮仓都已拿下的王凤,笑道:“应该由我向女王提供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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