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敌人复仇最好的机会。
天色渐渐全黑了,双方都点上了火把,谁也不敢放松,任弘令士卒抓紧布置武刚车结却月阵,死战起来他们有把握守住,但肯定又会多出数百上千死伤来,任弘有些舍不得,战略目标已经达成,多余的战斗只是徒增损失。
只要敌人不强攻,他完全可以像李陵那样慢慢从容退走,匈奴人想要礼送出境就送吧,若他们跟得太紧,去到南方与赵充国汇合时,任弘便能杀个回马枪。
敌人应已收拢了一部分逃窜的匈奴人,他们的人数在渐渐增加,也得知了虚闾权渠单于之死,风将一阵阵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夜深了,匈奴人在试探性地慢慢靠近到十里内,也不知是要战还是不战,就在汉军如临大敌之际,派到南方的斥候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将军,南方也来了一支兵!”
任弘回过头,看到郅居水以南二十里左右,确实出现了一大片火把,望之令人心惊,随便数了数,怕是有三四万人,这又是何方神圣?在北上奔袭过程中,掉队的冀州兵也才几千人啊。
那些忽然出现的火把让北方匈奴人停下了脚步,而当南方隐隐有歌声传来时,不必斥候再面带惊喜地回报,任弘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他们在赶赴战场时高声唱着一首歌,任弘无比熟悉的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那首他第一次出塞时念给傅介子、吴宗年等人听的《从军行》,而后被写在悬泉置的墙壁上,又由老婆瑶光以秦琵琶奏曲改韵,唐诗成了汉乐府,又成了长安城里的流行歌。
而在北庭、西域,戍边的士卒们也很喜欢这歌,几乎将其当成了标志性的军歌。听惯了不觉得出奇,可如今听到,任弘只感觉喉咙都硬了,叹息道:“汝等啊,真是一群倔骆驼。”
一旁的赵汉儿嘴里也骂着“他们怎么来了”,一面拧着大腿肉忍住泪,孙千万则激动地跟着唱了起来,都破音沙哑了,幽并冀州兵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这是西域老兄弟们才懂的情怀。
是他们,是和任弘、傅介子一起在西域出生入死的袍泽,奚充国、郑吉,还有戍边七载后,在驼城一役力敌匈奴十万骑的三辅轻侠新兵……
不,他们现在已是伤痕累累的老兵!
驼城之战后,西域老兵虽人人带伤,但只要还走得动的人,却都追着任弘的脚步而来。他们不甘心,想参加这最后一役,想为傅公复仇,沿途汇合了掉队的冀州兵,一起作为任弘的后援抵达,此刻举着火把,歌声嘹亮,步履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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