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不由失笑,走近被甘延寿按倒在地,脸色惨白连连讨饶的便乐成。
“少府,多谢你,大老远老通知我长安出事了,否则弘非得天亮才知,你真是大汉的大忠臣啊!”
他一挥手,吩咐甘延寿:“君况,你力气大,将少府的手指从左手小指开始,一根根掰断!将能问出来的事,统统掏出来!”
……
“君侯要做何事?”
少顷,右都水陈万年,以及茂陵县令、尉被召来,战战兢兢站在营中,被任弘的命令吓到了。
任弘却是面色如常,虽然离约定好举事的时候还早,但这种大事临了了因几个小人物而出现意外是常有的事,相比于千里戎机,与匈奴人在草原周旋捉迷藏的惊险,远不如也。
他只对众人道:“霍氏谋逆,欲行不轨,天子被困建章宫,本将军欲开茂陵县武库,调三河卒与民夫南下勤王,需要诸位协助。“
这可将几人吓到了,茂陵县令胆子大点,结结巴巴道:
“霍氏谋逆,君侯有依据么?”
“少府便乐成的口供便是证据。”
任弘让自己的副手张彭祖将便乐成招供的一一说了,虽然模棱两可,但霍家反迹确实已现。
“但君侯没有虎符。”茂陵县尉则是个认死理的人,掌握着武库的钥匙,而虎符是大汉调兵的凭证,左在君,右在将,若是要将驻军调往他处执行任务,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
而任弘要调的,可不是五十人,而是足足八千人的三河卒啊!
“都这时候了,事急迫,远甚于烽燧之事,当从权。”还是右都水陈万年机灵,看着左右任弘亲信面色不善,连忙站队。
岂料,任弘和刘询,连这一点也早就考虑到了。
“没错,我是没有虎符。”
天子没有将虎符连带信物送来,说明建章宫恐怕真被包围了。
“但我,却有另一物,可代虎符之效。”
任弘站起身来,伸手摸到了挂了好几个月从未抽出过的佩剑柄上,吓得陈万年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他还以为西安侯要当场杀人立威,强开武库调兵了。别啊,要杀杀多嘴的茂陵县令、尉,跟他没关系,西安侯说啥他都是拥护的。
然而当任弘抽出佩剑后,众人却惊呆了。
开匣拔鞘,辄有风气,出鞘后此剑光彩照人,刃上若有霜雪,而剑柄上有七彩珠九华玉以为饰,真是华丽无比,让他们都看愣了,西安侯的佩剑如此花哨的么?
然而比起剑本身,它的名头更加唬人。
任弘执剑扫视众人:“吾有天子所赐!”
“高皇帝斩白蛇剑在此!”
“尔等还不稽首拜之?”
……
陈万年等人都惊吓到了,他本以为,天子最多将常赐出征将军的“尚方斩马剑“给予西安侯,有犯令者,听其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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