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随着势力的逐渐壮大,其军队也逐渐从流民军向正轨军发展。最明显的一点便是他麾下的精壮和老弱分离,平日里征战时也不再裹挟普通百姓,士兵有了正儿八经的身份。
这样的做法使得其部队战力有了明显的改观,但同时引入了一个新的问题,后勤。
从前的流民军是不管后勤的,众人以户为单位,走到哪,吃到哪,抢钱抢粮抢女人,一切生存全凭自己。
而现在的正轨军军民分离,生产单位由家庭转换成个人,若是再自理后勤,那便要极大地牵扯个人精力,影响战斗力了。
管亥与官军打了这么多场仗,对官军的组织也算了解,因此对军队的改革并不困难。为了保障后勤,管亥专门建立了管理机构,还学会了向地方征税。
有了后勤便有了粮道,此番管亥南下,后方人员和粮草尽置于平城邑。而为了保证前方的用度,不得不从平城邑往南转运粮草。
平城邑离着淳于县并不远,正常情况下粮道并不算问题。可是曹昂有一支精锐的骑兵,往来迅捷,来去如风。而从平城邑到淳于,一路尽是坦途,毫无阻碍,因此管亥军的运粮队伍每次都为徐州兵所袭。
短短半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众人此时俱为着急,倒不是因为被偷袭的次数,而是因为粮道被袭,半个月来,北面的粮食完全无法运送过来,再这么下去,大军就要断粮了。
众人之前断粮的次数也不少,也都挺过去了,但那是做流民的时候。现在军队若是断了粮,一准的崩溃。
不待管亥再说什么,郜宽立刻又言道:“大渠帅,撤吧,徐州军的骑兵颇为迅捷,我军运粮队根本抵挡不住,再打下去,大家都要饿死在淳于城下了。”
管亥犹不甘心。
“粮道断了如何,咱们大不了重新劫掠,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众人俱不说话,看向管亥的表情如看傻子。徐州大军在侧,正儿八经的打都未必胜,再去分兵劫掠,死都不知道如何。
管亥也知道不可能,可心中郁气不得出,脸色铁青,怒发须张。可他毕竟是个有心机的人,统兵多年,对形势也颇为了解,知道不能再强攻下去,否则众人必反,因此再是无奈,最后也只得说道:“要是都想撤,那就撤好了!”
管亥说完,也不搭理众人,怒气冲冲地冲出去了。
曹昂在淳于城中,一直观察着对面管亥军的动向。这边管亥军一收拾行囊,他便知道对方要撤了。
曹昂之前收缩于城中,等得便是这个机会。于是曹昂命令诸将齐出,尾随击之。
同时曹昂又严令诸将,以击溃敌军为主,不得浪战,更不得与敌军血拼。
诸将不解,曹昂便解释道:“困兽犹斗,这群贼匪都是造反多年的老卒,战力极强,且手中更藏着压箱底的部队。我军与其决战,虽然能胜,但亦会伤亡巨大。今以困代攻,计策虽缓,但于我损失较小,更加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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