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立即命人立即去国子监将儿子,侄儿都召回来。
苏颂见了章越二人说了阵话,章越询问对方对诗赋改经义的看法。
苏颂道:“自嘉祐以来确实学风不正,太学以怪诞诋讪为搞,以流荡猥烦为赡,其变体与太学体的科场文风着实令人不喜。”
“而太学数位直讲,不依汉唐注疏解经,全用己意来诠释经义,更是不端,朝廷早应当纠之。”
章越道:“多谢制诰赐教,我也是深以为然。如今王相公委我以学校一道德之举,再奖进人才之举,可行否?”
苏颂道:“可行,其实除了子瞻外,我听说不少的官员都是支持此番太学改制,只是真要一道德,恐怕度之在太学所遇阻力不小。”
章越道:“久闻制诰长于经义,还请到时候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苏颂笑道:“只要能有益于国家的,自当效力。”
这时候苏嘉,苏駧二人都回来了,章越看了这二人,果真是那日在外面拦截自己车驾的人。
至于苏嘉,苏駧也是一脸忐忑。
章越即走到二人面前道:“两位郎君也是在国子监读书?”
苏嘉,苏駧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
章越道:“那日你们拦我的车驾,言诗赋改经义之事,我此来正是问一问你们的高见!”
苏颂闻言大怒:“好啊,你们居然敢拦章待制的车驾?”
章越温言道:“两位郎君也是侠义直言,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如今我只想问问此事是你们两位郎君的意思,还是有人在背后挑动?”
章越问完这句话后即察言观色,苏嘉,苏駧对视一眼,稍略犹豫之色。
章越看二人神情已是明白,年轻人不擅作伪,一个神态即告诉自己答案了。
苏颂则在旁道:“章待制问话,你们还不实话实说。”
苏嘉即挺身而出道:“启禀章待制,皆是我们兄弟二人之意,并无他人指示。”
章越闻言笑了笑道:“既是两位郎君这么说,那么章某当然是相信了,此来就是问这一句话,别无他意。”
“还盼两位郎君在太学好生用功,他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章某。”
苏嘉,苏駧还以为章越要逼问自己,眼见对方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自己,顿时对章越很有好感,同时心底还有些许愧疚呢。
苏颂将信将疑地对章越道:“度之,稍后我定问个水落石出。”
章越笑道:“不必如此。”
说完章越即行告辞。苏颂父子亲自将章越送出府来。
苏颂突对章越道:“度之,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本朝太学生可谓一向不好相与。科场规矩与朝廷取士一向从太学出,骤然易之怕是会生波澜。”
章越道:“多谢提醒。”
辞别苏颂,章越上了马车时对唐九道:“果真有人在背后煽动苏家兄弟,你们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在太学中挑拨生事。”
唐九称是。
章越上了马车心想,王安石这边给了自己十日期限,但却有人在太学生之中煽动,反对朝廷以经义取代诗赋,若不在十日内解决,到时候怕是容易生变。
苏颂方才提醒有道理。
太学生不好对付,淳化二年谢泌发解国子监举人,因增加考试难度,结果遭到太学生围攻。
欧阳修当年修理太学体时,如刘几等不少考生落榜,结果太学生们每日接送欧阳修上下朝,见了欧阳修的车驾就问候他的家人,哪怕是街司选吏也不能阻止。
甚至祭欧阳修文投其家。
自己这一次治理太学,也面临着这般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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