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走,一边张望,没看出来关押自己的地方在哪里。
那监牢,应该是地下,若是没有灯火,就永远是夜。
“影哥,我还是来找你交差?”
“姑娘在,就和姑娘禀报,”吴影递给他一叠银票:“这个月的用度,别自作聪明。”
南彪接了塞进怀里:“不敢了。”
他这一去,果然在初三下午回来了,吴影直接将他带到了解时雨面前。
“姑娘,除夕夜里,有一家丢了马车,是京府衙门治中李旭,他家中无钱,丢一辆马车也是大事,夫人闹的不可开交,这个李旭,在京城也不是......”
解时雨打断他:“李旭我知道,说别的。”
李旭曾和解时徽议过亲,她一直留着心。
他舅舅姜庆原是礼部尚书,后来调去刑部掌管刑狱之事,父亲被承宣布政使司看中,升了从三品,去了地方。
南彪连忙道:“是,那天放烟花之前,大家都往城头上跑,只有鸣蝉往下跑,鸣蝉跑下去之后,又有一个嬷嬷也挤了下去,这个嬷嬷是镇国公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老嬷嬷下了城墙之后,去找了镇国公身边的管事,之后就有醉汉去追鸣蝉。”
解时雨听了镇国公府三个字,立刻就想起来镇国公府上一直未立世子的事。
节姑和小六爷议亲的时候,镇国公府长子,就已经二十八岁,请立世子的折子一直往宗人府递,但是没一次皇上批了。
才一个照面,镇国公夫人就如此手段狠辣,甚至都没详细确认陆鸣蝉的身份来历。
陆鸣蝉一定和立世子,有莫大关系。
南彪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陆大人从没让我们查过镇国公府,现在要查,倒是可以找宗人府的一些老人,打探打探消息。”
宗人府虽说由礼部兼领,但皇帝九族名册,国公、侯爵、伯爵还是由宗人府记录,嫡庶、名字、封爵、生猝、婚嫁、谥号、安葬,他们最为清楚。
要查镇国公府,可以从笔墨上伺候的人开始。
从下往上查,再拼凑起一块块碎片,往往能查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解时雨点头:“去查,越细越好。”
南彪刚走,解臣就来了。
他独自一人,在花厅中等候,见到解时雨,他打量一眼解时雨,发现她没变模样。
而解时雨看着他,却觉得他那副面貌却是变化很大。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爷,如今却有几分阴鸷,眼睛凹陷进去,凭添了年岁,头发中时不时露出几根白发。
两人短暂看了一眼,解时雨很平静的坐下,微微一笑:“解少爷,好久不见。”
解臣拢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
吴影飞快看他一眼,一手按住腰间刀鞘,一手略微往前,随时能将解时雨推开。
解臣没有拿出利刃,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时雨妹妹如今发达了,这么大的宅子,比起从前玉兰巷,还要好上不少,要是你再勾引上两个达官贵人,恐怕连皇宫也能住了。”
话说的严肃而且平淡,但他眼睛里那一团火,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解时雨笑道:“浮财而已,我也没想到解少爷如今发达至此,果然卖妹妹这种事,是有利可图的,不如让伯父伯母再多生养几个,过个一二十年,太子定鼎,正用的上。”
这时,小鹤送来了茶饼和点心,香甜的气息缓和了两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