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盛静,他拉动椅子坐下,又将盛静抱在膝盖上:“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盛静摇头。
她以为文郁会发火,或者去告状,没想到他会这样平静,以至于她不知如何应对。
文郁低头看她,觉得她这一摇头,脑袋就要从脖子上分家。
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其实离死亡和腐朽,仅有一步之遥。
“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放跑了徐定风,只怕要气死了。”
盛静轻轻地回答:“爹爹疼我,不会怪我的。”
文郁笑了起来:“是,他不会怪你,可是你父亲要做大事,你总是给他添麻烦总是不好。”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对着盛静的头顶心道:“你能听话吗?”
盛静用细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小狗才听话。”
文郁也不气恼:“你做的坏事,我一件件都记在心里。”
“我没做坏事......”
盛静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
文郁的大手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钳制住她。
她的脸出现从未有过的红色,通红,红的几乎要滴血。
盛静很茫然,周遭世界一片模糊混沌,眼睛和胸膛一起鼓胀起来,一股巨大的气在身体中忽高忽低的蹿动,让她生出了极大的恐惧。
爹爹!
她放声呐喊,好像是喊出去声音了,又好像是没有,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颠倒。
痛苦让她开始扭曲挣扎,然而力量太弱,根本挣脱不开。
渐渐地,她看到的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前所未有的清晰,而且很安静,从未有过的安静。
眼中流出一滴眼泪,她软软的躺倒在文郁的臂弯里。
文郁抱着盛静默默地往外走,外面确实乱了,没人注意到他,他只需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
他现在依附成王而活,那就要替成王考虑,这样一个早晚要死的病孩子,他不过是让她的归宿来的更早一点罢了。
在他离开之后,有人再次潜入,从徐定风床底下捡走一个鲁班锁。
成王坐镇帐中,因为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并不慌张。
他甚至在很短的时间里摸清了混乱中的人马。
五皇子听说赵显玉孤身冒险,喜不自禁,预备要将他杀死在这里,作为对太子的重重回击。
徐家的人听闻陆鸣蝉出城,便猜测是奉陆卿云之命,来杀徐定风,他们尾随而来,便是为了救下徐定风。
可这么多人中,连陆卿云的影子都没人看到。
他长叹息一声,看向谭峰:“我这是给陆卿云帮了大忙。”
这些人全都是陆卿云要清理的,现在陆卿云足不出户,借他之手肃清。
谭峰半弓着腰:“主子,撤吗?”
“不撤,”成王面无表情盯着他,“我留在这里给陆卿云卖苦力。”
谭峰被他反讽的冷汗淋漓,立刻道:“属下这就吩咐所有人撤离。”
他出去之后,和抱着盛静的文郁擦肩而过。
文郁向着他笑,笑容很温和,仿佛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文定侯世子,然而两只眼睛很黑,黑成了两个洞,渗人。
笑过之后,不等谭峰深究,他已经慢吞吞的,艰难的往回走了。
见到成王,他道:“徐定风带走了,我在徐定风那里找到的姑娘。”
成王点头,伸手去接盛静:“我知道了,徐定风必死无疑,没想到陆卿云竟然动用了两个小将。”
他说着,忽然察觉到了盛静的温度和异常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