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见的人都见了,过后便是无关痛痒的一场热闹。
御花园临湖面的散云轩中,宫女们如同彩云,夫人姑娘们便是阵阵微风,将彩云吹散又聚拢,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节姑坐的远远的,穿的彩绣辉煌,看着宫中的富贵繁华,心中自有一股炙热之意。
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又回到了贵女之中!
羞耻心早已经被徐锰踏碎,如今她只剩下对未来的幻想。
庆妃不见她没关系,有朝一日,庆妃会主动见她。
所以邵先生让她来,让她像个细作一样盯着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尤其是盯着解大,她也一一答应。
盯着解时雨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衰老速度堪称是突飞猛进的张夫人。
解时雨打人,永远是打七寸,溺死一个张闯,就将张夫人给彻彻底底的打倒了。
张夫人一心一意要为儿子报仇,在短短的时间中,将解时雨的过往生平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知道解时雨在西街由继母教养,也知道解时雨曾在玉兰巷受过一阵养育。
这样的姑娘,应该是要卑微而听话,听从父母安排的。
然而到最后,这些教养都不曾将她攥入手心,反而让她跟随陆卿云而走了。
这一走,解时雨就脏了、臭了。
现在,她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要将解时雨给捏住,捏出血来,捏碎骨头,将她捏死为止。
戏台上的戏子开始粉墨登场,唱念做打,转出一片流光溢彩。
戏台上是大戏,戏台下也各自上演着大戏。
每个人在这时候都只剩下一件事——演戏。
宫女们呈上庆妃给的赏赐,每人一碗酥油白糖熬的牛乳。
端起雪白的牛乳,解时徽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小勺,正要往嘴里送,却毫无由来的觉的这牛乳有一股极大的腥味。
她悄悄看着解时雨,想问问她是不是也觉得腥,可她再看四周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夸赞好吃。
贵人赏赐,不得不喝,她只能强忍着不适,将牛乳一点一点的喝了大半盏,不和其他人区别开来。
吃的时候还好,可吃过之后,她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一阵阵的往外顶。
她脸色瞬间大变,根本就压不下这一阵恶心,又要呕不呕的难受,只能用力攥住解时雨的手,不让人注意到这里。
解时雨被她抓痛了,若有所思的侧头看她:“去方便?”
解时徽闷闷的应了一声,两人悄悄起身,由宫女带着去了净房。
净房中打扫的十分干净,还放着熏香,桶子里铺着的都是香木木屑,用一个就抬走一个,并没有不洁的气味。
然而解时徽只是看了一眼净桶,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直到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再出去吹了点清清静静的风,喝了点带着苦味的茶,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一边缓着精神,她一边心慌,怀疑自己是被文郁打坏了。
一点风寒,就让她成了这个样子。
打坏了后头,恐怕就是死。
一想到“死”这个字,她在心里就打了个哆嗦,她不想死。
解时雨打量她:“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夜里没盖好,”解时徽涨红了脸,这没盖好的原因更难启齿,“又吃不惯牛乳,吐出来就舒服了。”
解时雨笑了笑:“走吧,你看张夫人也要用净房了。”
她看着张夫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黑眼睛里转出两点亮光,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