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正在心里琢磨陆卿云和那包糖,突然听他问正事,也连忙正襟危坐:“后天他要去参加平王的寿宴。”
陆卿云垂下眼帘,没多说。
白丹觑一眼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时间还是太赶了,再等下次机会吧,这是大事,还是得谋定而后动。”
陆卿云摇头:“机会难得。”
白丹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哪里难得了,他出门的机会多了去了,要是出趟远门,我们更好行动,难不成他还能把舆图带着走?”
陆卿云深深的点了点头。
在火红的炉火之下,他那冷厉的眼神丝毫没有融化,反而变得更深、更暗、更说不清道不明。
白丹跟着沉默片刻:“你不是有一年的时间吗,急在这一时半会干什么?”
陆卿云慢慢道:“我呆的越久,留下的痕迹就越多,事情反而越难。”
白丹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你得先拿个章程出来,我得先听听你的主意行不行的通,要是行不通,我可不帮你。”
她说的大大咧咧,不过说完之后,她还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陆卿云的脸色。
平心而论,陆卿云对她算不上随和,脸色永远是那样又冷又硬,而且永远的不喜也不怒,深沉的让人害怕。
然而她总觉得自己不是一般姑娘,能够降的住这位邪神。
她从小跟着父亲长大,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最后到鸡鸣巷,见过太多的闺阁女子。
似乎女人生来就是要受欺负、要挨揍、要受气的。
她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所以她跟在父亲身边有什么学什么,能够一棒子将窥视自己的男人打个半死,也能变换面孔去连芦身边做丫鬟。
陆卿云不与她争锋,只十分平静的安排她:“去叫三风来。”
对于白丹对他的态度,他也并不放在心上,没打算去教导。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对她没有要求,也就没有严厉的态度。
白丹嘟囔一声:“叫他来干嘛?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能办,我不能办的?”
三风是白丹父亲的心腹,一切暗中的活动,他都知晓。
见了陆卿云,他比白丹要恭敬许多。
能够一个人悄无声息越过大荒漠,再躲过各个关卡的盘查,藏到这小巷子中的人,他不得不恭敬。
一听说后天就要动手,他立刻绷紧神经,紧张的看着陆卿云。
“越是急事,越是要缓办,”陆卿云让他不必绷的太紧,“否则错了就会要命。”
三风点头:“您要我做什么?”
陆卿云取出三张一万两的银票给他:“去找四海银楼兑换成现银,你用夜香桶装好,用板车送到‘存善坊’,找侯掌柜,要十个好手。”
白丹看着银票,瞪大眼睛:“不就是找十个人吗,用得着这么多银子!”
陆卿云没看她,也没解释,而是继续安排三风。
“第一,这十个人,全都要轻功了得,最好能在围攻之下逃脱,帮我分担一部分压力,
第二,得无牵无挂,避免被抓之后供出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侯掌柜说他的人全都是死士,你就告诉他,这世上没有撬不开的嘴,
第三,要机敏,
今天晚上你过来,我再仔细安排你该如何处理。”
三风皱了皱眉头,觉得这样的人一个都难找,更何况还要找十个。
但是陆卿云既然做了安排,那他就只听命行事,不论如何。
“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