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丢了?”张虎眼光锐利,立刻看出了都头的神情。
都头苦笑一声说:“跟丢了一只。”
“那还有一只在哪里?”张虎追问道。
“在....在太学!”
张虎愣住了,居然落在太学了,难道不是金国奸细,只是太学生自己养的信鸽?
尽管五天前已经下了禁鸽令,严禁在京城内放飞鸽子和鹰,但毕竟禁鸽令的时间太短,很多百姓未必肯听从,但让张虎更为难的是,太学年轻学子很多,还真不好去大规模排查,他想了想,便招来五名精干手下低声嘱咐他们几句,五人躬身行一礼,转身向太学方向飞奔而去,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先去摸摸底。
张虎忽然有点回过味来,禁鸽五天来基本上没有什么鸽子,今天忽然飞来两只,是信鸽的可能性很大,自己真不能太大意。
“还有一只鸽子飞哪里去了?”张虎又追问道。
“还有一只飞到大相国寺一带,当时被寺院挡住,弟兄们跑过去时已经看不见了。”
那就应该在大相国寺附近,张虎有点挠头,那边至少有几千户人家,怎么查?
就在这时,李纲带着几名随从匆匆赶来,“张参军,听说你们发现信鸽了?”李纲急切地问道。
今天上午官家还在询问他细作的调查情况,使李纲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几天他一点收获都没有,好容易今天才听到一个线索。
“从各方面情况发现,我也感觉是信鸽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只信鸽的落点追踪到了吗?”李纲又急问道。
“一只鸽子落点在太学内,我已派人去暗中探查了,另一只鸽子落在大相国寺一带,具体哪一户人家不知道。”
李纲只略一沉吟,立刻做出决断,“太学那一只继续探查,大相国寺那一只,立刻铺开人手全部搜查,另外重金悬赏,谁发现这只信鸽落处,赏钱一千贯。”
“卑职明白了,只是大相国寺一带范围太大,我们人手可能有点不足,如果能再有一千士兵.....”
李纲点点头,“人手的事情我去想办法,你先去布置吧!”
........
李纲直接去找了李延庆,张虎还曾是李延庆的亲兵头子,最信任的手下,张虎去要兵岂不是更方便?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规矩问题,这不是私交小事情,而是公事对公事,张虎就显然没有资历去找李延庆了,反而会让人诟病李纲不懂规矩,会惹怒李延庆。
李延庆也痛快,当即批了两千士兵协助他们排查信鸽。
就在两只信鸽飞进京城一个时辰后,两千五百名士兵便将大相国寺一带封锁,开始挨家挨户排查,很快,一家养有鸽子的人家便被士兵发现了,男主人连同鸽子一起被请去情报司衙门候审,家里也被士兵翻了个底朝天。
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七家养有鸽子的人家被请去了情报司衙门,但直觉告诉张虎,这七户人家应该和今天的鸽子没有关系。
“有没有人取赏金?”张虎问道。
“启禀参军,暂时没有人领取赏金。”
张虎心中略略有些失望,难道真没有人发现这只鸽子的落点吗?还是鸽子就没有落在这一带?
这时,张虎忽然发现一条巷口前挂了一盏客栈灯笼,心中一动,经验告诉他,敌人细作往往都是用客栈或者酒楼来做掩护,他调转马头带着数十名手下向小巷内走去。
“参军,就是这里!”一名士兵指着斑驳的客栈大门道。
“敲门!”
张虎冷冷下令,立刻有士兵上前用力敲门,只片刻,破旧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你们是......”贺楠心中打个突,差点转身就逃,这是来抓自己吗?
但他毕竟是侍郎出身,半晌问道:“是来住店吗?”
“住你个头!”
一名士兵怒喝一声,“进来搜查,快闪开!”
贺楠让开,一群士兵冲了进去,直奔后院,一般鸽子都会养在后院。
张虎却看贺楠一眼问道:“你掌柜?”
“小人贺楠,正是本店的掌柜。”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想是河北路那边的口音。”
“将军说得没错,小人是真定府人。”
“客栈都住满了?”
“没有,其实一个客人都没有。”
“那位什么停业?”张虎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停业的牌子。
贺楠苦笑一声道:“现在根本就没有生意,住一两个客人小店还会亏本,还不如停业,把伙计遣散回家。”
“你这店里有几个伙计?”
“原本有六个,走了三个,还有三个没地方去,就留在小店了。”
回答没有什么漏洞,张虎又翻身下马进了后院,只见后院收拾得很干净,三名伙计垂手站在一旁,他又看了看屋顶,没有鸽笼。
一名都头快步上前禀报:“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话虽这样说,但张虎总觉得这家客栈还是有点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太学那边的信鸽查到了!”
张虎精神一振,对都头道:“我去一趟太学,你们再重新搜查一遍。”
说完,张虎转身便向客栈外大步走去,掌柜贺楠的脸色却霎时间变得惨白,他刚才正好听到,太学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