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陛下降下了旨意?”
张永连连摆手道:“并非皇爷有旨,是咱家自己找小阁老。”
这下谢慎更困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张永自己找他有事?
张永把谢慎拉到一旁的亭子里,压低声音道:“咱家想求小阁老一件事,小阁老可一定不能拒绝啊。”
“张公公且说说看。”
谢慎不动声色的说道。
张永一咬牙道:“咱家有个弟弟在杭州经商,也算有点小本。方才他找来咱家说商会会长叫他们捐钱出来,好处是可以获得创办织造厂的权力,不知是否如此?”
我靠!
谢慎心道这宁益宁老爷子的腿脚也太麻利了吧?他前脚刚走,宁益后脚就把杭州商会的人聚集了起来。
这效率,可以的!
谢慎犹豫了片刻,这件事似乎也没必要瞒着张永,索性点头道:“不错,陛下降下圣旨,谢某一直在江南推行。”
“若是这般,咱家就要忝着老脸求小阁老一句了。”
张永叹声道:“能否免去咱家弟弟这份钱?”
“张公公误会了。捐钱者可以获得办厂权力,但并不是说所有商会会员都要捐钱,只不过不捐钱者不能办厂罢了。”
谢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张永脑袋不是有问题吧?出一份钱换得开办织造厂的权力简直是大赚特赚,傻子才会拒绝。
谢慎觉得有必要叫张永看看郎中,或者买点核桃回去补补脑子。
见谢慎一脸惊诧,张永犹豫了片刻,还是叹声道:“小阁老有所不知。咱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替织造局做事,开办织造厂之事他不必去做,这不是等于花了一笔冤枉钱吗?”
呃......
张永这么一说,谢慎立刻明白了。
一般来讲,和织造局合作的商贾很难赚到钱,一是朝廷购买绸布的价格本就比市价低,二是还有织造局太监层层盘剥。
到了合作商贾手中,也就不剩三瓜俩枣了。
但张永这个弟弟不一般。他可是大权阉的弟弟啊!
织造局由太监负责运作,而其首领太监肯定会对张永这位大佬示好。
示好的方式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让利给张永的弟弟,叫他垄断织造局的订单。
这里面可是有充足的油水可捞,张永估计也拿了不小的一笔。
这便不难解释为何张永气恼宁益召集商会会员一起捐钱了。
张永的弟弟本就是和织造局合作,垄断了大额绸布织造订单。现在平白多出竞争对手不说,还要他出钱买织造名额,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人性都是自私的,张永的这个弟弟自然也不例外。
明明不用捐这钱就可以获得织造资格,他又何必大出血。要知道那可不是几百两,几千两,只要捐就至少是万两起。
故而张永这个宝贝弟弟便找到张永,希望哥哥可以探听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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