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下只有焦芳一人了。许是江彬的遭遇给他的冲击太大。这位阁臣面色惨白,身体不住的发抖。
屠勋颇为得意的说道:“怎么,焦大人可是怕了?只要焦大人肯认罪,本官可以不对你用刑。”
焦芳咽下一口吐沫道:“老夫没有罪。”
屠勋差点背过气去,心道这个焦老头怎么这么硬骨头。
“屠部堂,此案不妨隔日再审吧。”
见情况有些复杂,大理寺少卿秦观在一旁提醒道。
屠勋点了点头,下令道:“来人呐,把人犯焦芳也收监下狱。”
“老夫没罪,老夫没有罪。老夫要见陛下,老夫要见陛下......”
待焦芳被衙役提了下去,屠勋才有些厌烦的摆手道:“散了吧。”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陈拙冲屠勋拱了拱手道:“看来屠部堂心情不太好啊。”
屠勋眉毛一挑,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犯咬死不松口,换了谁是主审官都不会心情好吧?
“这件事情,恐怕屠部堂还是要和内阁几位阁老商议一番。”
说到底,这件事不仅仅是火烧文渊阁那么简单,而是内阁中李东阳、谢迁、谢慎和焦芳、江彬的一次政治斗争。
关乎到政治利益就免不了要站队。
虽然屠勋自诩清流,为官几十载从没有结过朋党,但在这件事上恐怕也不得不免俗了。
其实他也看不惯江彬之流,只是要就此底下头颅给内阁三人做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本官自有计较。”
此案毕竟是陛下钦定由三司会审,至少明面上需要他这个刑部尚书来出头。
......
......
内阁值房内,李东阳正自饮茶,谢迁在给一封奏疏票拟意见,惟独谢慎愁眉紧锁。
“四明可是有心事?”
李东阳瞧出了些异常,放下茶盏淡淡问道。
“西涯公,不过是某的一些私事罢了。”
谢慎无奈的叹息一声道。
“哦?”李东阳颇感兴趣的问道:“不知是何事?”
“大兄患有咳疾,已经一月有余却不见好转,最近更是咳血。某放心不下,想要找个机会向陛下告假,回余姚探望一番。”
谢慎沉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东阳微微颌首道:“此乃人之常情,只要四明上疏,陛下是不会拒绝的。”
“希望如此罢。”谢慎走到李东阳近前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将江彬、焦芳的案子了解。”
谢迁也停下了笔,发声道:“四明说的不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江彬是睚眦必报之人,西涯公可不要心软啊。”
这意思便是要让李东阳向刑部施压,叫屠老部堂快些结案。
“东湖为人清正,老夫还是信得过的。”
李东阳强挤出一抹笑容道:“这种时候老夫去言说,恐怕也有所不妥吧。”
谢慎苦笑道:“若是阁老不去说,便真的没人说了。若是某没记错的话,这屠部堂是浙江秀水人,与谢阁老和某都是同乡。”
任何一个皇帝,只要不愚痴,都不会容忍朋党把持朝政,如今内阁之中已经有两位浙籍阁臣,若是这二人还和刑部尚书有勾连,恐怕会惹得圣心不快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