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相公真乃文曲星也,不过这也只有您能不经禀报先进县衙,这是县尊大老爷特地嘱咐过得。若是换了旁人,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放进来。”
谢慎对衙役的恭维不置可否,人得有自知之明,他在吴县令心目中的地位绝对没有到如此地步。
却说衙役前脚进到屋内禀报了吴县令,谢慎后脚便跟了进去。
只见乌木书案上堆积了小山一般的文书,还有一些状子散落在角落里。
吴县令就被如此多的文书“埋着”,面容十分憔悴。
谢慎思考了一番措辞,却是一步上前道:“学生拜见县尊!”
吴县令摆了摆手道:“谢贤生来了,坐吧!”
谢慎也不推辞便坐在榆木南官帽椅上。
凭借他对吴县令的了解,这位是不太喜欢事必躬亲的。
县衙其实就是一个微缩版的朝廷,六房对应六部,具体事物完全可以交给底下的吏员来做。县令只需要把好关,在一些大事上决断即可。
但余姚的情况有些特殊,这里的读书人太多,故而纠纷也会多。
如果仅仅是农户间的纠纷,多是涉及钱财,吴县令也是懒得理会。
若是读书人间起了纠纷一般都是涉及名声的。
这就不好打发下面的人去做了,不然有敷衍之嫌。
对于一个县令来说,除了要搞好上下级关系最重要的便是和本地乡绅一条心。
这关系到三年任期内县令能否出政绩,出怎样的政绩。
而乡绅名流一般又都是读书人,多数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秀才相公。
吴县令虽然是三甲进士出身,但面对这些读书人也不能呼来喝去逞官威。不然若是这些乡绅联名弹劾吴县令,吴县令能否安稳度过任期都是一个问题。
故而便是这些文书状子再恼人,吴县令也得一本本的看过去。
谢慎自然清楚其中道理,这才没有贸然发问。
吴县令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抱怨的意思,只轻声道:“谢贤生求见本县所谓何事啊?”
谢慎冲吴县令拱手一礼道:“学生此来是有事相求,还请县尊允准。”
哦?
吴县令顿时来了兴趣。
在他印象中,谢慎是一个极为有才华的年轻人。这种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命清高。谢慎虽然极力克制但多多少少会表现出来一些。
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年轻人嘛。
吴县令好奇的是,谢慎怎么会突然放低身段来求他了。
“学生去沿海荒滩监督佃农修筑堤坝,见一老翁哭诉生活艰险,这便起了建私塾,兴教化的心思。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看到希望。”
稍顿了顿,谢慎陡然话锋一转。
”县尊自上任来着力兴文教,学生实在敬佩,也想为家乡父老做些事情。还请县尊赐下一面手书牌匾,也好让学生挂在私塾大门前,让余姚读书人都能感受到县尊为朝廷教化人才之心。”
吴县令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便是说话的艺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