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轻轻一叹,指着报纸上的文章笃定道:“此文看似在阐述道理,若是细读你就会发现,它更像一篇声讨类的檄文。这种指教语气,非身居高位者不敢为之。你说,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柳荃略带着些疑色道:“京城内官吏如云,高品阶的大官也不在少数,别的不论,单是内阁、九卿加起来就有十几位之多了,如此大的体量,怎可轻易断定就是陆大人操作?这样的结论,有些太过武断了。”
不等齐誉作出回复,殷桃便轻笑着抢说道:“京城里确实是大吏众多,可姐姐也别忘了,咱齐家也并非等闲之辈。敢捋虎须者,定是位极人臣的高官,普通仕阶,绝不敢无故生非。”
“噢……”柳荃闻言闻微微一愕,旋即问道:“妹妹对此有何看法?”
“咱家夫君,不仅是高官位者,同时也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尤其是近些年来,他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建下了震古烁今的不世功勋,如此重臣,哪是一般官员敢指手画脚的?别说是朝廷大臣了,即使是苏皇太后,也要掂量掂量。”
“嗯……”
见柳荃点头,殷桃继续说道:“夫君功劳之巨,丝毫不亚于张子房、姜子牙,甚至还能和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比肩并论。如此威望,一般人绝不敢有半点藐视。须知,只要一个操作不当,就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受到舆论的谴责。也由此可
以推论出,声讨者必然是蓄意攻击,至于前提,自然是有着值得他冒险的诱惑作为回报。”
感觉很有道理!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极少人愿意办。
文人们虽然倡导风骨,但绝不是黑白不分的睁眼瞎,他们的执笔斟酌,一般都会做到中肯相评、以事论事。
绝不会因为一个象征孝道的请丁忧,就直接否却齐誉身上的功劳。
综合来判,这事明显有悖常理,蓄意攻击的说法也就说得通了。而除了觊觎首辅之位的陆博轩外,谁还会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动机呢?
事情的大概是捋顺了,可又该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