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二人便走到了所谓的楚家。环望下,齐霄不禁一叹。看来,这位楚兄并没有撒谎,他的家境,确实非常贫困。除了衙门帮盖的水泥房子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屋子里更是空空如也,穷得连家具都省掉略了。家庭成员有二,一个是其母楚氏,而另一个就是这位年轻的楚公子了。齐霄见状微微一怔:莫非,这位楚兄是子随母姓?要不然,母子俩怎么会是同一姓氏?但,这事涉及人家的**,不太方便开口询问。所以,齐爵爷只得按在心里。楚母高度近视,又因耳疾戴不得眼镜,所以一直都是雾里看花,几近于听声辨人。或许是出于自卑,也或许是出于礼节,她只是见了一个小礼,然后就转去了里屋。当朝爵爷驾到,确实不是她一介民妇可以座陪的,这样主动避嫌,也在情理之中。晌午的饭食比较简单,仅一盘咸菜、一碗米饭而已。哦不,还有一盘不花钱的凉拌黄瓜。如此陋食,对于齐霄这种养尊处优的肉食动物来说,无疑是一场有关于肠胃容忍度的特大考验。算了算了,就权当是健康减肥吧,免得俺媳妇,老是说我胖!由于没有酒,二人只能以茶代之,一边粗品、一边畅聊。但聊着聊着,楚公子的目的就表露了出来。他之所以宴请齐霄吃饭,主要是因为有事相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想让齐小爵爷赏个举手之劳,恩赠一些提纯的煤油。这有何难?允了就是!齐霄几乎不加思索,当场就答应了此事。此外,他还特地掏出了一大叠亚元说道:“楚公子勤俭好学,堪为学子的典范,这一点心意,就当是我资助你的表示吧!”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穷困如此的楚公子竟然想都没想就表示了拒绝,“小可虽然不才,但也是四肢健全的人,岂可行那种不劳而获之举?爵爷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钱,却是万万收不得的!”好!有志气!听闻此言,齐霄不禁肃然起敬,同时,也不自觉地高看了他许多。而,对于楚公子来说,他也非常敬佩齐小爵爷的无私慷慨。甚至,还泛起了一种互为知己的亲近感。于无形之中,二人的关系便拉近了一个档次。齐霄缓缓放下了茶盏,并问出了心中困惑,“不知楚兄索要煤油,有何用处?”小书亭楚公子坦诚作答,回道:“不瞒齐爵爷说,小可仅是用于照明而已。”“仅仅是为了照明?”“确实为真!”这,可就有点奇怪了!煤油照明,确实是民用发展中的一个既定计划,但是,却不是计划中的主要核心。凭心而论,煤油灯属于是鸡肋般的存在。无论是从其照明亮度上来看,还是从其使用便捷上而言,此灯并不比传统的蜡烛高明多少。唯一的意义,仅仅是节省成本而已。但于眼下,煤油还属于是居奇之物,以它来作为照明,未免过于奢侈。既如此,楚公子又为何非要索求呢?他似乎看出了齐霄的困惑,连忙解释道:“小可所说的照明,并不是那种传统形式的点灯,而是一种特别方式。”后者闻言顿时一愕,奇问道:“点灯就点灯,还有什么特别不特别的说法?”“当然有了!”“愿闻其详!”“本来,这事我是不愿意外传的,但小爵爷问了,我又岂能不作分享呢?况且,您也不是外人。”“如此,那就多谢了。”接下来,楚公子便对这灯展开了相关阐述。或许,是因彼此都为理工高才生的缘故,他并没有采用华丽的语言来进行修饰,而是直接砸出了干货、拿出了图纸。并以一种非常大方的姿态,交到了齐霄的手中。摊开,细看!仅仅瞧了一眼,齐霄就禁不住抿嘴而乐。这位楚公子虽然有才,但他写的字却是歪歪扭扭,满页纸上,都寻不出一个横平竖直的像样汉字。还好,这是硬笔字所书,若是采用毛笔字标注,定会笑死个人。齐霄强忍着笑意,并定了定神诵读道:“林蛋大之工程图……”“禀爵爷,小可的名字叫做楚中天,并不是……林蛋大!”咳咳!字写得丑也就罢了,你为何还非要竖着写呢?楚中天这三个潦草字竖起来读,不就是林蛋大吗?哈哈,改天时我倒要看看,你那里到底是真大、还是假大!收起嘻哈,齐霄开始正视图纸。却见,这灯的设计和传统的灯盏截然不同。它采用玻璃为罩,不设点火灯芯,而是安装了一个小型的喷油嘴。于油嘴上,还套着一个由蓖麻纺织的细纱罩,如此,便形成一个较为封闭式的灯体。再看在灯体的底部。赫然是一个储存煤油用的油壶,以及一个以橡胶作为密封的空气加压设备。此外,就没有其他的了。齐霄乃是内行之人,仅仅瞄了一眼,便明白了道理所在。这门设计,乃是利用了空气的正负压原理,继而实现了油汽的不断供给,以此来为照明服务。动力源,自然是那套空气加压泵,它喷出的气流,将挥发出的油汽直接推至喷油嘴处,然后再点火发光,就变成了一盏实用的明灯。这种设计,和父亲描述的‘煤油汽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且不如,先就这样称呼它吧。“这套图纸我是看明白了,但它的效果究竟如何,眼下还不敢妄断评估。除非,能亲眼见过。”“这有何难?等天色一黑,拿它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齐霄本想吃完了饭就走人的,免得家人们为自己担心受怕。但,眼下的这个新型发明,却又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唉,委实有些拔不动腿呀!他看了看偏西的太阳,说道:“既然楚兄诚心相邀,那齐某就留下来为之一观吧!”林蛋大,哦不,是楚中天闻言一喜,忙道:“爵爷放心,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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