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陈毅轩就又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去了县城,给姨妈和弟弟张集清拜年。
张集清知道他的打算。
他当即就热情的招待他。
“哥哥,我早就帮你说好了,只等着过完年,三月初一的这一天,你就跟着我一起拜访咱们县城的渠秀才!”
“这位老先生今年已经六十八,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只不过,他年岁已高,精力不济,不便带孩子们读书了。”
“平日里,他靠着给人写些文墨生活。全家二十多口子都指望他呢。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说他可以当你一段时间的老师,也可你给你做担保。不过,如果你考上秀才,到时候,他会跟人说,你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陈毅轩听了笑道:“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弟弟,就是让他担保这些,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张集清笑了笑:“哥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这世上的人,包括你我,谁不会图一个利字呢?”
“渠老先生他六十多岁高龄,前几年他家中的一个小妾,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因此,他家里的开支是一年比一年大了。”
“我找他帮忙,他也没说二话,只掏出三根手指头,叫我拿三两银子出来。我就给了他。”
“哥哥,你要是一下子考中了秀才,弟弟我掏的这三两银子就花的值!”
陈毅轩听到这话,就对着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弟弟,你如此待我,我不敢辜负你!”
张集清一把将他扶起后,他突然感叹道:“哥哥,对于我们这种底层的读书人而言,考上秀才,也仅仅是人生中的第一步。”
“倘若不能考上进士,不能考上举人,一辈子的成就也就到了尽头了。”
张集清他作为偏远地方的小官吏的孩子,他从小都是有一个远大的志向的。
有远大志向的同时,他又认识到,独木难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挺渺小的。
他得拉起同血缘同脉同枝,甚至是同乡同县的读书人在一块,走进京城那块繁华之地,他们这些人才有说话的机会。
陈毅轩不知他所想,但是他明白,天下没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事。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这个代价或明或暗,或早或迟。
陈毅轩觉得自己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拼命的读书了。
回到家后,陈毅轩又捧着书本,狂看,狂记,狂背,狂写。
陈飞燕看见他从县城回来之后,一副拼了命架势的读书,她整个人都被惊讶到了。
“孩儿爹,吃一个猪油炸的高粱粑粑吧!对了,我还给你做了一大碗的白菜高粱饭。你赶紧的吃啊!”
陈毅轩为了多读点书,他几分钟之内就把陈飞燕端给他的饭菜全吃完了。
吃完了后,他又开始摇头晃脑的温习功课。
张集清给他送了一些笔墨和纸。有些还是张集清自己练习过却没有丢掉的废纸。
陈毅轩便拿着笔,在上面用特别端正的楷体字抄写那些经义。
考秀才就有两道策论题。
按照自己媳妇儿的话来说,就是大作文题。
这大作文能体现一个人的阅历见识,和考虑问题的深度和广度。必须狠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