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又摇头:“不可能,考官皆是博学之士,岂会犯这样的错误?可这两句话分别来自论语中的两篇文章,岂能混为一谈?”越想之下,心情越发的紧张,心跳更是别别的越来越快。
这时,徐沧脑海里又响起了李凌之前的话来:“要是到了做题时你还觉着紧张,不如就深呼吸几次试试,并告诉自己……”
“我能行的,十多年寒窗苦读,我自认对经义的了解不在任何人之下,我不会再错过了!”在作着深呼吸的同时,他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同时脑子开始更快转动:“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这是取自论语.述而篇;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人将至云尔,它虽也来自述而,但完全来自两段,风马牛不相及。不对,这两者间还是有联系的,它的关键是在……”
这一刻,徐沧对四书五经的熟悉终于完全得到了体现,只一番苦思,其中的一些道理已被他一一勘破,接下来文章的核心思想自然就出来了。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后,徐沧嘴角处露出一丝笑容来,拿过纸张,笔一蘸墨,便毫不犹豫地开始落笔作文。
而考场上能有徐沧如此扎实功底的考生到底不是太多,很多人都被这几道前所未见的题目给难住了,一个个苦思冥想,还有些则已经哭丧起脸来了。今日的院试可太难太怪了,难道只能放弃今年了吗?
有人在写,有人在想,有人却在这时灵魂出窍,面露惊恐——姬无忧。
姬无忧此刻所在的考房赫然正是前次府试时李凌所在的玄字二十四号房,这当然也是万浪一早做出的安排。
如今这边的环境要比李凌当日更差,经历了府试诸多考生如厕的茅厕那臭气自然越发浓烈,再加上今日这场大风雨,把那叫人恨不得割掉鼻子的臭气更大程度地直朝周围弥散开来,哪怕姬少爷也挂上了门帘,依旧难以抵挡那一波接着一波的臭味。在他的感觉里,整个考房完全是被臭味给吞噬了,包括他本人。
打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姬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进房没坐一会儿,已经吐了两次,不但吃下的早饭被吐个干净,就连黄疸水都被他吐出来了。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恍恍惚惚,目光更是没有什么焦点地在考房里随意看着。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行让他背后寒毛陡然竖起的小字——那是一行刻在座位正前方灰色墙壁上的小字,要不是仔细观察还真看不真切呢:“姬无忧,你可来了!本次院试你必落榜!”
当看清楚那一行字后,姬无忧只觉着后背阵阵发凉,产生冥冥中有什么神鬼之类的东西在盯着自己,在主宰着自己的一切似的。这种无力和恐惧感顿时如巨爪般一把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整个人如坠冰窟,却是连笔都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