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两人,听得这话都是一愣,坐着的青年官员赶紧抬头,在看到李凌的模样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温衷,你怎么来了?”
而后,他身旁的老者也跟着叫道:“温衷,你不是才到任不过区区半月吗?”
李凌咧嘴笑了,不等对方招呼,便大步迈进堂来,再度冲二人行礼:“学生这不是想念老师吗,既然知道老师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松江知府,一旦有了机会,总是要来拜见的。”
是的,这位还没满三十,便已成江南重地的一府主官的年轻知府,正是李凌的老师,当初的江城知县,魏梁!而这个陪在他身旁的老者,自然就是师爷曹进了。
其实摆在如今大越官场中,魏梁能以不到三十的年龄做到一地知府,也算是极其罕见了,要是传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四五十岁了还在知县、同知之类的官职上蹉跎的官员们。但是,真要论起来的话,他又似乎就该有今日的地位。
这不光因为他魏梁在科举时便出类拔萃,高中一甲,同时还曾得皇帝信重,只在京中为官三年不到,就已外放为官,完全是把他当政事堂栋梁培养了。不过只凭这些,还无法让他在外放又不到三年就被火速提拔为五品知府,而且还是江南这等财赋重地的知府。
真正的关键,在于魏梁在江城县令任上不但展现了自己治政为民的能力和心性,更且还在前年淮北的罗天教变乱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当时淮北衡州数县皆被突然而起的罗天教逆贼攻陷,只有江城县,在魏县令 的指挥努力下得以守住,城中军民几乎无有损伤。这等功劳与其他同僚一比可就太出色了,如此,在该年末的考核中,他妥妥得了个上中的评价,然后再靠着之前的种种能力、政绩什么的,便被得到提拔。
而当朝廷需要在江南安下重要棋子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新一轮罗天教之变时,他这个大有才干,还和罗天教有过交锋的年轻官员就成了朝廷的首选——当然,这其中有没有他与李凌那层关系的缘故,就不是外人所能知晓了。
反正他魏梁就这么被火速提拔,成了五品的松江知府,再度和他的学生李凌成了上下级的关系。
只不过,这等超擢提拔带给他的也不光只有荣耀,同样带来的还有某些人的嫉妒与抵触。而他在到任后所面临的被下属架空,几乎政令都出不了公厅的处境,就与此深深相关了。
这一切正是李凌的推断,因为他们师徒间每两三月都会有书信往来,自己老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李凌还在来华亭的路上呢, 就已一清二楚了。
而现在,看到老师这般模样后,李凌便笑了:“有道是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既然老师你在府衙处处受制,我这个做弟子的又岂能袖手旁观。今日,我就是来为您破此局,帮你正式将府衙大权拿回来的!”
“这……”魏梁闻言先是一喜,但很快又露出了疑色来,“你是说真的?”可凭什么呢?后一句他到底没有出口,但眼中已流露了出来。
李凌笑了:“弟子已找到了破开这一局的关键,还请老师与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