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早就计较,当下就道:“只要县尊提早把规矩立起来,就不算不教而诛了!比如给他们三日期限来县衙参见,再给他们安排差事。要是做不到,再被开革那就是他们自己不中用了。
“至于怕他们闹事什么的,就更是笑话了。咱们江城县又不是在什么偏远之所,远离朝廷,可由着当地恶霸胡作非为。咱们这儿离着衡州府就百来里,省城三百多里,就是离着京师洛阳也不过千里,试问谁敢放肆?
“而且,县尊可是朝廷委任的地方主官,刚一到任就有下属之人顶撞闹事,这就是在打朝廷的脸面了。只要如实上报,上司衙门只会帮您说话,他们闹得越凶,只会死得越惨。更何况还有黄麻丝布一案在呢,百姓也是必然站到县尊您这一边的。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咱们这儿,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此事必成!”
这许多话滔滔不绝地被李凌说下来,都把魏梁二人给听得呆住了。可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哪怕不提什么朝廷脸面,光是魏知县自己个儿的出身背景什么的,想要压服底下一群贪吏恶霸也只是小事一桩。
这时他的豪气也被激了起来,当即一拍案道:“说得好!此事退缩不得,越是退缩想要息事宁人,那些家伙只会越发的得寸进尺!本官决定了,就照你的意思办,算上今日,就给他们三天时间做出选择,若非要与我为敌,那就把他们开革出县衙!”
曹进点头跟上:“县尊说的是,不过这也得有选择地来。我们可以先杀鸡儆猴地开革掉一些完全听从庄弘的人,如此其他人也就老实了。比如户房和刑房的人,就不能留!”
李凌一愣,很快又明白了过来,心说这老头儿也挺厉害啊,一下就抓住了主要矛盾点。县衙有立户礼兵刑工六房,正对应了朝廷六部,而这刑房正是直接受庄弘这个典史辖制的,其中自然全是他的心腹了。至于户房,却是因为早年典吏是庄弘的父亲庄横,留下的都是门生故吏什么的,自然也不能用。可以说拿掉这些人,就等于砍掉了庄弘在衙门里的两条胳膊,更足以敲醒其他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魏曹二人自己商议着来了,毕竟论官场上的道道李凌这个白丁还是个门外汉,也就敲敲边鼓。不过这样已经足够,经此一事,他已成了魏县令的自己人,也算半个幕僚,今后关系自然会变得紧密起来。
而在说了一番如何行事后,曹进又想起一点:“东家,那林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此人也颇为关键啊。”
听他们说起林烈,李凌也有些关心。他总觉着此人并不坏,若能拉拢一起对付庄弘便是一大助力。可魏梁此时的神色却有些异样,哼了一声道:“这个林烈怕是不好为我们所用了,我特意让惜墨过去找他,结果连他家门都没能进去,被那管家给打发了。而且,打听到的情况是林烈是外县赘婿,他岳父正是如今县衙的户房典吏郑艮,而这郑艮又与庄弘关系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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