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下,他脸色稍缓,又道:“你可知道我一年之前曾去过西南,曾处理过当地的一些汉蛮纷争。在那里,我别的没有多少长进,但有一点却是学到了,有时候我等朝廷官员行事根本不必想太多,瞻前顾后,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隐患,只有奋勇向前,以本心做事,才能无所畏惧,把事情办好。
“什么阴谋算计,都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以堂堂正正之名而动,便可无往不利,这就是以正破奇之道了当初西南可以此平定,今日之华亭也是一样公道自在人心,而本官要做的,就是还公道于百姓”
徐森顿时愣住,李凌这一番光明磊落的话语,让他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同时更是一阵惭愧。
是啊,明明他们是代表朝廷的县令,为何非要用一些似是而非地手段来与人周旋呢那岂不是以己之短来对敌之长,久而久之,结果必然是败。
而李县令所以能在短短时日里就扭转局面,不正是因为他足够果断,将自身作为县令的优势和权势发挥到了极致吗
“卑职受教了,我定当听从大人安排行事”这一回的徐森如遭醍醐灌顶,整个人愈发精神抖擞,目光中再没有了之前的彷徨和不安。
而就在这时,外间一人前来禀报:“大人,有个书生前来应征”
终于,在榜文张贴出去半个多时辰,眼看天都要黑下来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门来了。
许紫阳满腹心事地坐车回家,事情竟没能谈妥。
本来他想着李凌这一闹,不光自家受损,方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正该两家联手,给这个新县令施加压力才行。
可结果,那方长庚居然以他父亲不在县城,如此大事自己不敢做主为借口给推脱了。至于说县衙里方家之人也可能被革职查办什么的,方长庚虽然也露出了忧色,但显然没有徐家来得更担心。
因为他方家在华亭县的重心其实并不在县衙,他们的势力更多在商贸,以及海上,县衙六房他们看似有两个名额,其实那两个典吏也就凑个数而已,真正做主的还是徐家。
所以现在县衙有变,他们并没有损失太多,并无切肤之痛,甚至都乐得见徐家吃亏
至少徐紫洋此时是这么判断的,所谓的父亲不在不敢做主,不过是托词罢了。
“真是目光短浅,不足与谋他也不想想,若我徐家真出了岔子,那李凌会放过他方家吗唇亡齿寒的道理,他都不明白吗”老人越想心里越是恼火,只恨那方家真正能做主之人不在啊。
就在徐紫洋恨恨地一拳砸在车壁上,想着如何是好时,车已停下,然后心腹在外急声道:“老爷,不好了,那李县令突然发疯,竟把咱们在县衙的所有人都革职驱赶,连他们的衣袍都给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