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陛下自有圣裁,定能做到无枉无纵。”王晗则是一如既往的以唱赞歌为主,却涉及真正的立场。
皇帝见此只是一笑,这时就见许云舒已大步来到了殿前:“陛下,御史台都御史江和已带相关人等来到殿前……”
“那就让他们进来说话吧,朕也想弄明白,他们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才唱的这一出。”皇帝说着一抬手,身旁的韦棠已经拖长了腔调大声喝道:“宣江和及一干户部官员入殿——”
片刻间,一行十多人便进得殿来,其中李凌是最醒目的那一个,因为他左右还有人搀扶着,每走一步,都咝咝呼痛,等到了地方,才随众人一道下跪,然后各自报出官职姓名。
“江卿和御史台诸位就先起来吧。”皇帝说着,目光又在户部众官员身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到李凌背上那一片血迹处,微笑着道,“御史台数日前呈奏上来的弹章朕也看了,当真是触目惊心啊。想不到在我大越中枢,户部之内居然还有如此狼子野心之徒,竟在边军的粮秣调度上做手脚,欲置我数十万大军于险地,让我大越边境数十边镇陷于敌手,若此事为真,真正是罪不容诛,万死不辞!”
“陛下圣明,此等行径确实罪该万死!”江和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一句,其他人也都纷纷跟进,大有几句话间就定李凌一个死罪的意思。
这些君臣的话语全都落到还跪在那儿的户部官员耳中,可把他们吓了个魂不附体,一个个全跟筛糠似的颤抖起来,想叫冤枉,可在皇帝面前却没这个勇气开口。
只有李凌,在官员们附和说完后,突然抬头,高声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绝无戕害边军将士之心,臣今年才刚因科举入仕,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实在没有必要干出如此祸国殃民的事情来,还望陛下明鉴啊!”
“大胆!陛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江和顿时一声断喝,他是真没想到李凌的胆子会大到这般地步,居然直接上来就喊起冤枉。
可更出乎他意料的,却是皇帝的反应。只见皇帝竟未有半点动怒,把手一摆道:“江卿不必动怒,他虽然有嫌疑,但话还是容他说的嘛。李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朕问你,边军粮草供应一事可是你们户部的差事,可是你所接?”
李凌继续趴跪着作答:“回陛下,确实如此。但臣与诸位同僚这一月来却是战战兢兢,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想努力把差事办好。”
“既如此,那为何御史台有诸多御史会弹劾你借此机会想让军粮断绝?他们弹章中可是写得明白,你欲调动湖广军粮北上,却浑然忘了朝廷已在之前重罚湖广,如今当地仓库所余之粮已然不多,根本不可能供应前线。”
江和及其他人等都冷眼盯着李凌,等待着他的反应。果然就见他在这时身子猛烈一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随后才慢慢抬头:“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我户部定策运粮往前线乃是绝密之事,为何会有御史早早就知晓其中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