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你不觉着这一说法过于荒谬了吗?”韦忠和终于是按捺不住,砰的一拍桌案,死盯着对方道,“你这是故意放人离开,想给我韦家难堪啊,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本官可没有这样的想法,韦族长不要污蔑。毕竟你们韦家可是‘节义之家’,就是在我淮北一省也是大大有名的,哪个官员不得把你们捧得高高的,生怕惹你们不快啊?”他看似解释,可无论语气还是言辞却带着几许调侃奚落,眼中更是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笑意。
韦忠和又是一愣,随后才怒道:“你……”可又想到对方身份,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目光灼灼地与之对视,“好,好!看来温大人你是早打定主意了,要在这一回落咱们韦家的面子。”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凑巧而已。”温开却是半点不让与之对视,随即又笑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事情本官已经查得明白,那掳人的确实不是贼人,而是江城县的生员李凌,被带走的更是他的亲姐和外甥女,人虽走了,可真想追查还是轻而易举的。若是有需要,本官可以行文江城,为你们讨要个说法。就是把官司打到太守,刺史,巡抚,甚至朝廷那儿,我都不会推辞……”
他后面的说辞每道一字,韦忠和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到最后更是直截了当道:“不必,多谢大人好意了。此事,是我韦家家事,我自会处理。”
“那就好,本官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就不留你了。”说着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便一甩袖子,转身而走。
韦忠和又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出县衙,上车回家。
家里此刻也是一片人心不稳,年轻的族人还集结着想要出城追赶,却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解散了。直到堂内只剩下他们几个兄弟,韦忠和脸上的怒色才彻底爆发出来:“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温开这回是铁了心要让我们韦家出个大丑了!”
“他这是为何?这么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韦仁和是个急性子,当即拍案喝道。
韦孝和则要精明许多,这时已有些品咂出滋味儿来了:“可是与四叔致仕有关?他刚从吏部退下来,他们就不管不顾了?”
“不光如此,应该还与半年前的事情有关,当时温开表面看着已向我们低头,可其实却是怀恨在心,而这次他又觉着我们的靠山不再,就想报复一把了。”韦忠和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此刻说来也是条理分明。
顿了一下后,他又神色严峻道:“而更严重的是,此事一旦无法妥善处理,我节义之家的名号也必将受损,到那时才是他温开对我们下手之时。此人记仇又善忍,我之前确实大意了。”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更是一变,这才明白此番之事不光关系到韦家颜面,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谁能想到,祸根早就已经种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