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伤疤在他脸上醒目可见。让他的神情更带上了几分肃杀,来人却正是荆展。
“荆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在主公身边养伤么?费辰比桓彝他们提前了两个多月入蜀,他走时,荆展还在养伤。
建康之役中,荆展力斗隐藏了身份的刘曜,不敌身受重伤。被王烈拼命救回,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就是乱军之中留下的。
没想到,如今却忽然出现在成都。
荆展忙拱手道:“先生,我是和桓大人一起来的,我的伤没那么重,早就好了,为了保密对外还说我在养伤。”
费辰笑着锤了一下荆展的肩膀。荆展巍然不动,费辰却放下心来,笑道:“荆将军乃主公手下虎狼,又一手好箭法,正合适协助我们杀掉那领军之敌。”
桓彝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非有荆将军在。而且费先生你有肯定我们行踪隐密,我也不会轻易涉险的,否则陷众弟兄于危难事小,坏了主公的大计事大。”
费辰抓住桓彝和荆展的手道:“如此,就让我们把这成都府闹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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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蜀中。草木繁茂,新柳已经吐出了嫩芽。已经有了几分chūn意景象,一队人马正分两列,奔走在通往成都府的官道之上。
看他们的相貌和手中所举的旗帜,一方明显是塞外胡人,一方却是晋军打扮,而在他们前后又有数百大成国装扮的士兵护卫引路。
此刻,队伍之中,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汉子,看着身旁缓缓行驶着的一辆华美马车,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
“呸,汉妇儿就是汉妇儿,如此娇弱,弱不是他们非要乘马车缓行,老子早到成都了,这种柔弱之辈主公还偏要和他们为盟,就算没有水军我匈奴铁骑一样可荡平江左!”
此人正是匈奴汉国新任的大将军,刘聪的儿子刘桀,此次挂着一个副使的头衔,跟随使团前来,目的也很简单——镀金。
和一般的使者喜欢坐车不一样,这一路刘敷多是纵马自行,就算在苦寒的塞外也是如此,在刘敷看来,一个汉子如果整天躲在马车里,实在叫人耻笑。
而如今,那个让他耻笑的人,就一直躲在与他们并行的另一列队伍之中,那两匹雪白骏马拉行的车厢,车门紧闭,就连车窗的帘子也掩蔽挂住,根本看不清里边有什么。
“将军慎言,我们毕竟是同行……”随行的文官,名义上的使团首脑匈奴汉国中常侍王沈忙劝说道。
刘桀闻言,看了一眼王沈,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这王沈乃是刘聪的心腹近臣,刘桀有登帝位之心,但刘聪身后还有谁数子,自刘曜死在建康,人人都起了争帝的心思。所以,这帝位传给谁还不一定,刘桀也不想太得罪王沈。
至于此次来,刘桀也抱着有功无过的念头,想让刘聪满意,好正式确立他为太子。
王沈见刘桀不再妄言,心下暗叹一声,却也并不再深劝,他这人可不是什么忠耿直臣,他也深知自己的身份,与其说是刘聪的心腹,不是说是宠臣,一个“宠”字表明他能得到刘聪信任,并不是能力有多强,完全是因为为人通透,善于投其所好,才得到宠溺。
如果有一rì刘聪驾崩,他若不事先找好靠山,这受宠的rì子也就到头了。
本来王沈最看重的是原来的大将军那刘曜,刘曜文武双全,在军内威名远播,更懂得进退,可惜却一役战死在建康,所以他才又将目光转向了刘桀,至少刘桀是刘聪最喜爱的儿子。
而这次刘桀能出使大成,也有王沈的进言,在王沈看来,匈奴汉国虽然近期没有扩张什么领地,但毕竟军力强大,又有陶侃肯主动投靠,和新崛起的王烈相比,肯定更能获得大成的盟约,所以这次来是一次很容易立功的良机,自己送这份大礼给刘桀,将来刘桀还不能继续“宠信”自己么?
刘桀也正缺少一个可以超越刘曜和其他皇子的机会,王沈为他请命,他也一力承担了下来,刘聪这才派两人出使大成。
两个人都打的好算盘,互为利用,却是一拍即合。这一路,王沈也是尽量投其所好,甘愿以刘桀为尊,让刘桀心下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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