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石勒的大营内,众将齐聚,听石勒布置任务。
见石勒发问,孔长沉声道:“王烈小儿,狼狈逃回幽州,却连城池都不敢入,我看他是怕我军沿大路继续追击他,因而进入掘鲤淀抄小路返回平舒去了?”
张宾却摇摇头:“王烈此子自命侠义,断不肯抛弃段末坯独自返回平舒,当与那在掘鲤淀内失踪的狂澜军胡大海残部相似,隐藏于这淀内。”
石勒闻言,皱眉道:“可他为何如此?若我是王烈,当固守城池,已瀚海的墙高城后,他们收拾起来也能有万五之人,足可以抵挡我军十数日,那时候援军一来,我军不就要被迫后撤了么?”
“王烈是故意而为,他是在信都城一战中利用这种疑兵之计取得了甜头,故意在城内只留少量兵马,吸引我大军攻击;而我大军一旦开始攻打瀚海,除了一战而下,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要那段末坯能拖上我们数日,他再带人马杀出,幽州各地援兵一到,这里就是第二个信都城。”
众将闻言,皆脸色一变,暗骂王烈狠辣,信都城的惨败,众将虽未亲见,但听溃逃回来的支雄手下的描述,这些人都会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自己带军去攻打信都,否则必死无疑。
众人顿时纷纷附和张宾,请石勒千万不要攻打瀚海。
张宾看了一眼帐内众臣,却是暗自思量:“若此次得胜,这里很多人又将鸡犬升天,而他张孟孙,在这时始终是那条有用的老狗,可战争结束后呢,又是无休止的争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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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四年二月,荆州刺史部长沙府,长沙岳麓山半山一座山神庙。
阴霾的雨水中,破败的庙宇似乎随时都会倾塌,雨水不断倾斜而下,庙内那尊缺了半边脑袋的神像的身上,也早已经是湿漉漉一片。
这山神庙早断了香火多年,一个根本无力庇护乱世百姓性命的神明,又有几人还会虔诚跪拜呢?
更何况,如今这连绵的冬雨下,这泥塑的神像自身都难以保全。
上山的小路也仅有一条石阶,坎坷不平,也因此,除了采药、砍柴的辛苦人,偶尔会在这庙里驻足外。
平日里,这山神庙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更不用说这种阴雨绵绵的冬季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一袭青衫,手擎油纸伞的中年男子却独自站在山神庙破败的庭院里,面对远山而立。
这个角度,透过破损的庙宇墙壁,正好可以看到浩荡湘江东去。
但在山下,却又绝对看不到他,却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地点。
因为下雨的原因,隶属于荆州水军的所有船只都停靠在水寨码头没有出航,在偌大的湘江江面上形成一片鳞次栉比的灰黑色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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