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闻言,笑道:“我做主?我做主你就不怕我把你捆去送予王烈,王烈可是恨你入骨啊德祖,你可莫要说大话欺我,我会当真的哦……”
陶侃这半真半假的话,看似调侃,但在刘佑耳中听来就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不要做那三心二意,鼠两端之辈
刘佑心下暗恨陶侃的比皮,却摇摇头:“佑当然相信大人的手段,不过大人如此,天下还能有谁来投奔大人,大人乃是鲲鹏一样的人物,将来一遇风云,必然成龙,若大人杀我,就等于断了今后招募人才的道路,所谓千金买骨,佑不才,正是那块骨头,大人善待我,还怕天下英雄不来投么?反之,谁又敢再投效大人麾下当然,如果大人的志向真就是这小小的荆湘之地,那佑无话可说。”
陶侃一听,目光忽然变得锐利无比,死死盯着刘佑。
刘佑知道,陶侃并不是武功多么高的武将,若动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在他的目光bī视下,刘佑却是汗流浃背,差点坚持不住。
陶侃也一直在观察刘佑神sè,见刘佑神sè不变,不似做假,这才悠悠道:“德祖,我说了你的确是个聪明人但,有些话你想想可以,却不能说,你可明白?否则就算我想保你,也会早人所害。”
刘佑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一松,知道自己今夜赌对了,却是立刻含泪道:“佑甘为大人马前卒,虽死无憾”
天下大多数人都当陶侃是忠义君子,但刘佑从第一眼见到陶侃时起,就从这个老人眼中看到了曾经在石勒,在慕容廆,在王浚眼中都看到过的东西,那就是——野心。
也许陶侃本来不曾有这些野心,但经历过这么多起起落落后,就算再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也必然会为自己寻找后路,而不再甘心被人生杀予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出身越低,遭受待遇越不公平的人,越容易陷入绝望的心态中。
因此,当他手握大权,四周无人可制衡的时候,一旦从绝望的心中败退,那么他的野心就必然滋生,并呈几何的度增加,而随着野心一起增长的,就是对心腹的需要。
毕竟陶侃一人再强,也分身乏术,不能事事亲为。
而刘佑的计划就是,今夜要斗胆说破陶侃的心思,只要陶侃不怪罪他,那他今后,至少几年内,甚至在陶侃成就霸业前,他刘佑都将会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果然,此刻见刘佑一副感jī涕零,誓死效忠的模样,陶侃一改往日的那种温和,却是热络的扶起一直跪坐在地的刘佑,然后捧着他的肩膀道:“德祖,你能有这份心思就好,今日起你我共进退。”
刘佑忙道:“谢大人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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