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随手递给寒九一盏茶,轻轻一笑:“九郎,你别出手,看我怎么砸这道场。”
在小妹狂妄的时候,半空飘来洞箫灵音。
灵音九曲时,石兽立即安静,似乎听懂箫中所唱,随后重新卧回敬兽台,似乎从来没有活过。
这个时刻,本应该是雪兽致胜的时刻,箫中灵音却震碎了雪兽猛躯,化作片片飞雪,再也不能凝聚。
“你听说过心开天籁不吹箫吗?”小妹饮尽茶底,低眉冷问:“你心中没有天籁,何必弄曲?”
箫音渐细渐落,弄箫人踏雪而来。
一个素衣男子,干干净净的双眼,手里执着半柄断剑。
他手里无箫,刚才的九曲箫音,竟然是用断剑奏出来的。
“不错,你既然出来了,我也不必进去了。”小妹提起冰壶,为他注了一杯冷茶,轻轻一笑:“喝了我的茶,交出两只妖,拆了你的屋,滚得远一点。”
“多谢姑娘赐茶。”男子端起小妹的冷茶,微微叹息:“姑娘为什么要拆我的房子?”
“我喜欢。”
小妹的答案简单也蛮横,随之冷笑一句:“你再啰嗦一句,就不是拆房子这样简单了,而是拆你的骨头。”
“这房子是先师留给我的,要我拆房,如同乱刀砍死师父。”男子叹息一声,轻轻无奈:“如果要拆,我宁愿拆自己的骨头。”
说话之际,男子右手提起断剑,划向自己的左臂。
这一剑,划开皮肉,深可见骨。
血流个不停,男子将断剑反插回腰际,右手探进左臂里,生生拆下左手的小臂骨。
“这根骨头现在属于姑娘了。”男子将淋着鲜血的骨头献给小妹:“随姑娘任意处置。”
“喂狗。”小妹轻轻一笑,脚边突然伏着一只冰犬,死死盯着血骨头,利齿间留下口水。
“也好,听闻西方萨波达王曾有割肉喂鹰的壮举,我这条断骨能入饿犬腹中,也不妄它曾支撑过我的皮肉。”
男子将断骨抛向小妹脚边,冰犬立即衔起雪骨头,三两下就嚼碎吞入腹中。
“现在,姑娘能放过我的房子了吗?”
小妹轻轻饮茶,盈盈一笑:“萨波达王割肉喂鹰的故事我也听过,不过,人家为了救被鹰追杀的鸽子,是割净了身上的皮肉,仍然不能与鸽子重量相当,最后是整个人跳到天枰上,你只拆了区区一条骨,就敢与人家并称,实在太可笑了。”
小妹咄咄逼人,言语冰冷,男子垂下头,微微叹息:“我继续拆骨喂犬。”
右手伸进左臂伤口里搅动,男子冷汗湿透了全身,终于又摘下大臂骨,随手丢给冰犬。
“继续。”小妹斜眼看着男子半身血迹,心里没有半点怜悯。
男子挥剑将整只左手掌斩下,再抛给冰犬吞食。
血流半边残躯,男子的脸苍白,呼吸渐渐短促,断剑自手中坠落,他已再也没有力气拆骨了。
当他倒下的时候,瞬间化作一堆碎石,散乱满地。
看到这个异像,小妹顿时拍案而起,红唇里咬牙切齿:“你敢戏弄我!”
回头再看时,寒九已经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