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寒九这样作问,女人再次端起寒九的粥碗,凑近寒九身边:“我相信,孟先生一定会医好你的。”
接下来的时光,就是等待孟先生。
这间农户里的存粮颇多,女人可以闭门不出,用白饭咸菜也能调出美味。
直到有一次,女人对寒九说:“这个时候是山枣子最甜的季节,我去摘一些回来,顺便在山里给孟先生留点印记,催他早些过来。”
这些时日,寒九一直坐在缸里,整个人虚弱无力,女人离去后,寒九妄图起身,却走不出这普普通通的泥缸。
就算咬紧牙关拼了命,用了吃奶的气力,浑身被汗水浸透,依然不行。
在这座泥缸里,寒九没有力气,也不能运行妖灵,实在太古怪了。
过了些时刻,女人回来了,除了带回来香甜的山枣子,还有满满一箩筐鲜草药。
“今天的山枣子又大又香,我马上洗给你。”
女人放下箩筐,捧起山枣,听到寒九问一句:“孟先生什么时候会来?”
“孟先生这段日子收不到我送的草药,就一定会寻我。”女人忙着手里的活儿,将山枣泡在冷水里,回答寒九:“况且,我在采药的时候,给孟先生留了记号,他只要看……”
“孟先生也教过你医术吧。”寒九打断女人,轻笑反问:“我觉得这些日子只吃了你的粥,就有了许多力气,似乎毒性也在消退。”
“是吗?”女人转头一笑:“那真该谢谢寒九的夸奖了。”
女人搂起枣子,抖净上面的水,不等寒九问话,继续说笑:“常人中了你这么重的毒,早就呜呼哀哉了,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有融毒之体,这可不是我煮粥的功劳。”
女人将洗好的枣子放入海碗里,继续话语连珠:“不过,就算你有融毒体魄,也不可能喝几天米粥,就能涨足力气。”
将海碗递到寒九手里后,女人扬起眉毛:“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觉得你连这座泥缸都爬不出来。”
寒九冷笑,女人的话,将他的猜测堵了回去,这座泥缸一定有问题,否则,她为什么提起这座缸?
这是此地无银的道理。
寒九吃一颗枣子,果然脆甜,他不再说话,看着女人淘米烧水,断柴取火。
在破庙里,女人曾与小妹借一尊佛像斗法,她的幻化之术在无形,现在,她徒手做粗活儿,装作普通的农家村妇,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而且,女人和小妹的初遇就是水火不容,小酒馆里的再相逢也是绵里藏针,潭水边的密谈更是平分秋色,她并不是乖巧女子,在寒九面前,却偏偏装成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实在太假了一些。
这些,寒九全都明白,也不必说出来,因为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
都是谎言,,全天下都是谎言,这个女人就算极尽伪装,也是句句谎言。
如果说,小妹纠缠寒九,是想要寒九和他的铁链。
现在,铁链已不在手中,女人纠缠寒九,又为了什么?
小妹回到崖底,看着干涸的空潭,嘴角扬起冷笑。
天上地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人,无论你们藏在哪里,都在我的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