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定居殖民地本质上就是为穷人准备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瑞安港这样的“化外之地”,除了能逃离在本国惹上的麻烦,其他什么也得不到。
哦,也不尽然,至少可以在殖民领地内谋取一份看上去还算是不错的职位,相较于那些普通移民者而言,无疑是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
“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在汉洲本土安逸生活的人,会更喜欢海外领地的生活!”
一名港务监督官从梅纳德手中接过他的身份证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原本以为这个夷人面孔的旅客是来自古巴的西班牙人,却没想到尽然是齐国人,而且还是一位黑衣卫军官。
可能是为了在他面前秀一把优越感,这名港务监督官话里话外都在炫耀自己是来自汉洲本土,曾经过着的生活是多么的优渥,还亲眼见过某些帝国的大人物。
“那边在做什么”听着这位监督官喋喋不休的话语,梅纳德有些不耐,更对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感到气闷。
来自汉洲本土就了不起吗
“哦,那边呀,驻港的海军陆战队正在对几名流放过来的犯人例行来一顿杀威棒,消消他们的戾气,顺便让他们知晓这里的规矩。”那名监督官朝码头东侧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
说是杀威棒,但那边的十几名军人却是将人摁在地上,然后根据流放犯人的罪行轻重,抄起鞭子狠狠地抽打。
一时间,皮鞭声、嘶吼声、哭叫声、求饶声、呻吟声,响成一片,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能被流放至加勒比海如此一个偏远的地方,这些犯人的罪行自然不轻,多半是重度伤害罪或者杀人罪。当他们登上船的那么一刻,那条小命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控了。
“嘟嘟嘟……”
正看着热闹,码头附近的军营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唬得那十几名尚在施暴的军人立即丢下流放犯人,扭头便朝军营奔去。
旁边围观的警察立时上前将几名犯人连踢带打地拽了起来,喝令他们朝城中的羁押所走去,丝毫不顾他们浑身的伤痛。
“……多半是镜月湖那边的移民点跟法国人起了冲突。”
“法国人”梅纳德疑惑地看向那名税收监督官。
“不奇怪!法国人一直想将他们甘蔗种植园开到镜月湖附近,被我们警告后,虽然未敢再有大的举动,但很是不甘心,总会搞出一些小动作。……你是不知道,那些法国甘蔗种植园主,只需要向设在法兰西角(今海地角)的总督府缴纳一笔土地税金,便可以随意圈占大片土地。靠近海边的地都被先来的种植园主给占完了,那么后来的人只能往内陆深处拓殖,可不就顺着谷地一路朝咱们推进过来了。法国人觉得,那里都是西班牙人的地盘,正主都没说什么,自然可以想怎么占就怎么占。所以,对于咱们大齐的一意阻止,心中很是不满,就会时不时地找茬生事。”
“法国人不怕把事情搞大了,继而引起一场军事冲突”
“在这座岛上,人家法国人的实力明显超过我们齐国和西班牙,所以便有恃无恐,行事比较嚣张。”那名税收监督官苦笑着说道:“据我们估算,整个法属圣多明领地差不多有三十多万人,尽管黑人奴工占据了九成多,但法国人和土生白人的数量也超过两万。反观西班牙人,整个人口数量不到八万人,西班牙人和土生白人更是不到一万人。咱们齐国的人口就更少了,移民和奴工囫囵加在一起,连一万人都没有。说实话,真要打起来,我们心底还是有些虚的。”
梅纳德听罢,扭头朝军营的方向瞄了一眼,整个心里不由悬了起来。
没这么倒霉吧,刚从北美大陆逃出来,不至于在瑞安港要经历一场战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