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窗户开着吧。……车厢里太闷了。”
在沿海铁路云阳段,一列火车正喷吐着黑烟,高速行驶在雨雾当中。位于火车中部皇家专用包厢内,皇后毕氏靠坐在一场柔软的皮椅上,手上捧着一本《东方画报》,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很明显,皇后的心思并没有在《画报》上,眼神有些飘忽,手指无意识地在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
一名中年贵妇看着皇后神思不属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就要将车窗关闭。
高速行驶的火车将外面的雨丝不断卷入,已然将窗帘打湿,并在窗前的小桌上覆盖了一层水雾。
却不想,她的这个行为惊动了陷入深思中的皇后,然后温言阻止了她的关窗动作。
“皇后殿下……”毕文蓉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三姑,你勿要再劝了。”皇后毕氏轻轻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陛下的决定,帝国的法令,我们谁都不能违逆,更不要去试图抗争。……唉,毕家风头太甚,是该保持隐忍低调了。要不然,还要面对陛下更为严厉的打击。”
“皇后,你也是毕氏子弟,何至于此?”毕文蓉听到皇后这般决绝的话语,心中甚为不满,语气中也不由带着几分情绪。
“三姑,你也知道我姓毕。”皇后毕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东方画报》合上,然后重重地掷于身侧的小几上,因为用力过猛,画报顺着几面滑落到地板上,“民有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身为毕氏女子,但既然嫁入了齐氏,自然为齐氏妇人,要为夫家所思所虑。况且,我现为齐国皇后,岂不是更应该诸事皆以帝国利益为重?”
“……”毕文蓉听罢,呆了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屈身一躬,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惶恐,“皇后殿下,是臣妇唐突了。”
言语冲撞一国之母,这要搁着在大秦,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虽然我齐国皇室礼制自太祖皇帝时期,便定得非常宽泛,向来不以言语冒犯或者行为冲撞,动辄以大不敬的罪名处罚“逆君之人”,但皇家自有威仪,可不能因为仗着亲戚关系,便可疾言以对皇后。
恼了皇家,自有诸多手段来拿捏你!
况且,这位毕氏出身的皇后,自幼酷爱文史,喜看书籍图传,见多识广,而且生性简约,举事坚毅,绝非易于之辈。
毕文蓉的丈夫裴清林时任郢州(今澳洲纽卡斯尔市)通判,因为被人举告贪渎、枉法,遭到监察院的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裴清林的诸多不法问题和渎职情况被挖了出来,眼见着就要移送大理寺审判定罪了。
作为皇亲国戚,毕文蓉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被叛罪入刑,平白失了官身。于是,她通过家族的力量,发动各种关系,以干扰和制止司法调查的深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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