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使,你放心。”谭锦生自信地说道:“我们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定然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就去做吧。”张广平沉声说道:“数十年来,我们齐国在萨法维王朝这边投注了无数的资源,方有今天的局面,可不希望它被一个突然蹿起的阿富汗地方部落武装给灭亡了。”
“公使说的是。”谭锦生点头说道:“从各方传来的消息,那个马哈茂德生性贪婪残暴,不论是在坎大哈,还是在波斯腹地,大肆烧杀抢掠,荼蘼地方,对整个社会的生产和生活秩序造成严重的破坏,已经极大地影响到我们在波斯境内的贸易往来。”
“这萨法维王朝也是积重难返,虚弱到极点,竟然连一个落后的地方部落武装势力都无法搞定。”张广平脸上带着讥诮的表情,“现如今,让阿富汗人围了伊斯法罕,使得中央威权遭到严峻的挑战。帝国沙阿发出的勤王诏令,都已过了三个月,除了加兹温和洛雷斯坦派了两支弱小的援军赶来外,其他各省总督却一直都未有任何动静。谁知道,他们是存了什么心思?”
“公使……”谭锦生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一丝担心的表情,“若是波斯境内的各地总督任由阿富汗人围困伊斯法罕,而不采取任何积极有效的支援,最终会不会……”
“……应该不会。”张广平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道:“地方总督之所以不积极来援伊斯法罕,估计是借机要挟沙阿,想从他手里讨要更多的权力和好处。一个偌大的帝国,不太可能任由一个落后野蛮的阿富汗地方部落攻占都城,俘虏沙阿,从而取而代之。”
“万一呢?”一念至此,谭锦生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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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赫拉布·尼贾德看着桌上那瓶酒,心中一紧,脸色苍白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怎么?”达乌迪·卡姆拉尼冷冷地看着索赫拉布·尼贾德,脸上露出不满地神情,“你害怕了?”
“我……我没有。”索赫拉布·尼贾德急忙摇头说道:“我只是担心……担心无法将这瓶酒送到总督大人的手上。”
“伱作为总督府的一个厨子,怎么会无法将这瓶酒送到他身边呢?”达乌迪·卡姆拉尼身体前倾,一脸疾色地说道:“瓦里赛义德正在勾结阿富汗人,意图将整个伊斯法罕都卖给他们。你可知道,一旦让阿富汗人进入城中,所有的男人都将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所有的孩子和女人,也都将沦为他们的奴隶。你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吗?”
“不,不……”索赫拉布·尼贾德想到家里温柔的妻子,以及四个可爱的孩子,顿时气血上涌,“我们不能让阿富汗人杀进城来!他们都是一群恶魔,一群无恶不赦的刽子手!”
“瓦里赛义德也是一个恶魔,更是我们波斯人的叛徒。在几个月前,要不是他只顾着抄掠阿富汗人的后方营地,也不至于造成大军败亡,连累大维齐受到各方责难。”达乌迪·卡姆拉尼愤怒地说道:“现在,他又准备跟阿富汗人勾结,准备出卖我们所有波斯人。所以,我们必须要杀死他,不仅可以洗刷我们的耻辱,而且还能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悲剧。”
“卡姆拉尼兄弟,我会尽最大努力,将这瓶酒送到瓦里赛义德的餐桌上。”索赫拉布·尼贾德表情严肃地说道:“假如,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能帮我照顾伊拉希和我的几个孩子吗?”
“我会的,我亲爱的尼贾德兄弟。”达乌迪·卡姆拉尼上前几步,抱住索赫拉布·尼贾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郑重地说道:“我以真神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伊拉希和你的几个孩子。……哦,真神保佑,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的回到家里,跟他们一起团聚。”
“真神保佑!”索赫拉布·尼贾德将桌上那瓶酒揣在怀中,朝达乌迪·卡姆拉尼点了点头,一脸决绝地说道:“替我告诉伊拉希还有几个孩子,我很爱他们。”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可靠吗?”穆罕默德·哈桑从隔间走了出来,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轻声问道。
“抛开真神的意愿和大维齐的命令,就算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也必须去做。”达乌迪·卡姆拉尼轻叹一声。
“若是他失败了,会不会将你供出来?”
“……失败?”达乌迪·卡姆拉尼愕然地望向穆罕默德·哈桑,“或许……,大概会吧。”
“所以,为了大维齐的声誉,我们必须要有所取舍,也必须有人为之牺牲。”
“……啊?!”达乌迪·卡姆拉尼一惊,刚要有所动作,猛然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骇然地看到半截刀尖透胸而过,一丝血迹侵染其中。
“你们会不会为了灭口,最后将我……也杀了。”穆罕默德·哈桑看着蹲在地上正在擦拭长刀的齐国人,突然问道。
“不会。”霍继林头也不抬地答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自己人。”霍继林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