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火炮上的观瞄测具,他们更是丝毫不懂。火炮发射时,只能凭以往操作“小黄蜂炮”时的经验,朝着大致的方向进行瞄准射击。
看到火炮即将发射,马哈茂德下意识地勒马后退了十几步。殊不知,正是这个举动救了他的命。一名炮手在紧张之余,可能是忘了熄灭上次开炮时迸进炮膛里的火花,也可能是失误放进了太多的火药,当他点燃引线后不久,火炮突然炸膛了。
粗大的炮管突然被炸裂开,致命的金属碎片向四周迸溅,炮手和附近的几人当场身亡,十数人受伤倒地,使得整个炮兵阵地一片狼藉,哀鸿遍野。
但幸运的是,马哈茂德毫发无伤。
“真神保佑我们!”他拔出弯刀,看着四下的士兵脸上都露出惊惧的神色,他立即大声地呼道:“勇敢的战士们,为了获得应有的荣誉和尊严,我命令你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向前方那座堡垒进攻!那里的财富将任由你们掠取,那里的女人,也任由你们享受。进攻吧,勇士们,将城堡里那些自诩强大而高贵的齐国人全都撵出来,成为我们可怜的俘虏!”
“真神保佑我们!”
“杀进去!”
“冲进去,俘虏他们!……杀死他们!”
“……”
阿卜杜勒·哈基姆在马哈茂德的目光逼视下,带着所属的一千余部族战士,朝着前方的齐国商站发起了决死冲锋。在另一个方向,琐罗亚斯德教徒穆贾希德则率领着八百余部族战士,也奉命发起了进攻。
这座齐国商站,看着方圆不过两百多米,驻守的武装人员肯定不多,而且它的护墙低矮,高度不超过三米,搭上一架简易的木梯,便能一跃而上。近两千部族战士几面围攻,付出一些伤亡,说不定当能一股而破。
李延良探头朝外面望去,只见无数的阿富汗人举着兵刃,呐喊着,呼号着,一路小跑快速朝商站逼近。他们除了抬着十几架梯子外,并无其他攻城器械,竟然想以这般附蚁攻城的原始方式击破商站。
你们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就在阿富汗人进抵商站约三百多米时,二十多支狙击枪(米尼枪)陆续开火,使得冲锋的阿富汗人不断有人中枪倒地。
看着不时扑倒在地的同伴,所有的阿富汗部族战士顿时心生胆寒。
我的真神呀,齐国人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射出足以让人致命的弹丸!
当距离接近到一百多米,就要跨越那道浅显的壕沟时,狙击枪的目标开始瞄准阵中的阿富汗军官和弓箭手,以打击和瓦解阿富汗人的军心。
“预备!”
阿富汗人冲到了壕沟前,将几个木梯架在壕沟上,快速地翻越而过,随即费力向壕沟边上的小土坡攀爬。
手握弓箭的部族战士,已经紧扣弓弦,准备一鼓作气冲到护墙下,便会将羽箭射向齐国人。
挥舞着弯刀的勇士,业已登上坡顶,盯着护墙上抬起枪口的火枪手,咬着牙,发一声喊,奋力地向前奔去。
“放!”
“砰!砰!砰!……”
李延良扣动扳机,顾不上观看射击后的效果,直接将射空的火枪递到下面的同伴手中,并顺手将一支上好火药弹丸的火枪接了过来,重新架在墙上。
“预备!”
“放!”
“砰!砰!砰!……”
营长闫少武站在高台上,木然地看着一波又一波阿富汗部族士兵扑倒在地,然后继续狂热地向前冲锋,前赴后继,但在连绵不绝的火枪排射下,徒劳地止步于护墙外四五十米处。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将一架木梯搭在护墙边,就被射杀于途中。寥寥射出的羽箭,也只造成了两名士兵和三名商社伙计的轻伤。
几个小时前,当阿富汗人从阵中推出数门火炮时,闫少武惊愕之余,差点将那个言之凿凿地说阿富汗人没有重火炮的黑衣卫负责人尹升辉给就地执行军法。
虽然,那几门火炮远远地望去,只是口径55毫米(4磅炮)和65毫米(6磅炮)的轻型陆军炮,但以商站单薄的护墙,几轮轰击,就能给你破开一道裂口。人家只要有足够耐心,再多轰几轮,说不定就能将所有的护墙轰塌。
届时,数千阿富汗部族士兵蜂拥杀进来,等待他们的最终命运,不是全体殉国身死,就是屈辱的缴械投降。
然而,阿富汗人在进行了数轮炮击后,闫少武紧张的心情又随之放松了。
这都打得什么炮?根本没啥准头,轰击了七八轮,竟然只有两三发炮弹砸到护墙上,而且弹着点散布的也格外离谱。
合着,这些阿富汗人根本就不会打炮呀!
随着一门火炮不知什么原因炸膛,使得阿富汗人恼羞成怒,匆匆发动了这次全面进攻,闫少武的心中就更加笃定了,只要对方的火炮无法构成威胁,就算你全军数千人发动猛攻,也只能是送人头。
果然,阿富汗人在遭到齐国人的强力阻击,士兵被大量杀伤后,匆匆丢下数百具尸体,迅速退回了出发阵地。
马哈茂德冷冷地看着败兵撤回,不发一言,调转马头,朝临时营缓缓驶去。
齐国人果然火器犀利,依托小小的商站,便能轻松击退大军的几面围攻,而且予我造成不小的损失。
“巴拉达尔,伱率所部人马盯着齐国人。哼,我就不信,他们能永远的待在里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