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欧洲西方的冒险探索精神以及汉洲大陆齐国逐渐成型的科学竞争精神所截然不同的是,华夏神州的传统更强调质朴与无为,这突出体现在部分儒家经义之中。
诸如,“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又比如,“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所谓“无为”、“不争”、“不尚贤”,这种节制体现了传统时代的东方智慧,其本身无可指责。
正是基于长远考虑,为王朝的稳定和久安着想,对于“挑战自然”的技术革命或多或少地会持警惕和审慎反对态度。
借用孟子的话说,“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如果抛开功利色彩,很难说这种保留和保守不是一种智慧。
“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德成而上,艺成而下”,“日中则仄,月盈则亏”,“盛极必衰,否极泰来”。
前宋横渠先生张载的《西铭》中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什么个意思呢?意即人与人,人与万物都是一体的。
劳什子蒸汽机、大铁牛,不过栽于人的利器而已,小道矣。
传统儒家强调人的内省,要征服的是“心”而非“物”。
纵观历史来看,中国儒家文明崇尚中道与中和,对于人类文明的垂之久远,这种天人合一的精神资源无疑是一种启示。
齐国所宣扬的所谓工业精神,或者工业文明,并不值得夸耀和引进,只不过是他们为谋求征服洪荒、战胜野蛮、行霸道之举所带来的一个“附属品”,是给华夏文明引来的一个“扭曲”现实问题。
在大秦太后摄政那些年,辟松江、登莱两地为“经济革新区”,还列为朝廷直隶府,施以不同于大秦经济和治理方法,引进齐国各类工业生产制造,鼓励工商,大力拓展对外贸易。
然数十年过后,随着太后退出权力中枢,还政于乾元帝,在没有了最高执政者的支持和扶保,上述两地建立的数百上千家私人工场和作坊,也慢慢萎靡和凋零,甚至不少工场沦为官商的附属。
有的工场缺乏资金和管理手段,经营每况愈下;有的则因为朝廷和地方官府的强买强卖,拖欠货款,而难以为继;还有的则被朝廷强行入股,搞成了官商合办,或者改为官督商办。
所谓官督商办,只不过是以官侵商,以官压商的一种手段,使得商人和工厂主无法获得真正的经济独立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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