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辉道:“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完全没有必要起这样的冲突嘛。新型毒品的类型那么多,安眠酮也不是最好卖的品种,完全不用这么依赖。再者,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安眠酮是多种新型毒品中,比较容易生产的,控制它的方式通常只能是控制它的原料。”
“邻氨基苯甲酸,苯甲酸,管制的都挺严格的。”江远点头道。
“对啊,两个犯罪团伙如果都生产安眠酮的话,等于同时对两种原料药产生需求,这是自己给自己上难度啊,很容易就被发现的。”柳景辉越说声音越小:“缉毒支队的你也见过了,也不都是酒囊饭袋,一口气跑了两条线,可能性很低。”
江远看着柳景辉,等着他说结论。
柳景辉也不卖关子,道:“说明两个犯罪团伙之间,肯定是有强联系的。”
“李建方没有交代吗?”
“没有。他肯定要省着交代的,到这一步,先保住子女的基本生活,剩下的,他就要考虑保命了。”
“他这条命还能保住?”
“多活一天算一天呗。”柳景辉说的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其实也是刑事实践中,经常遇到的问题,一名死刑犯如何活的久一点。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正确的做法,如果一名死刑人员犯的桉子足够多,且足够重要,那么挤牙膏似的交代,就能让他执行死刑的时间向后不断的拖延。极端的比如赵志红桉,05年落网,06年交代呼格桉,19年才执行。
李建方自知必死,就想要借手里的情报,拖延一段时间。
对现在的他来说,拖延半年就很不错了,几个月也不亏,要能拖延一两年的时间话,就算是血赚了。
他肯定是要交代下去的,否则,一旦走完了程序,再交代也都没意义了。
可另一方面,他交代的快了也不行,有价值的情报就那些,交代完了,剩下的一些边角料,警方可能都不感兴趣了。
江远知道柳景辉是不会随便开启这个话题的。柳景辉对推理是认真的。
于是,深入的思考片刻,江远问:“你是想顺势查下去,通过黄立和李建方的贩毒团伙,查到老鬼的贩毒团伙?”
“直接查,应该是不好查到的,这家伙隐藏的比黄立贩毒团伙还要深,我怀疑……”柳景辉也迟疑了起来。
牧志洋吃饭都觉得不香了,干脆放下快子,看着柳景辉:“您倒是说啊。”
“就算是纯粹的推理,也是需要证据的支撑的。”柳景辉道:“我们现在只是知道,这个贩毒集团隐藏的很深,但王兴寨的出现,又让他们显的过于肤浅,在本地售卖毒品这种事,黄立贩毒集团都不屑于做,这个隐藏更深的贩毒集团,为什么会做,不合理的。”
“也许只是因为黄立他们被剿灭了,你才觉得它们隐藏的没那么深。”江远很有逻辑的反驳了柳景辉一句。
“也许吧。”柳景辉笑笑:“我刚才就说了,没有证据支撑,纯粹的推理都会做不下去的。”
“福尔摩斯可不是这么说的。”
“福尔摩斯是想用常理来推倒的,那个时代的英国只有这种条件,就像是只有公理没有推论的欧里几何,遇到什么事情,全部重头推一遍。”
两个人的对话很快进入到纯聊天状态。
找证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哪怕江远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团队,但在没有明确的方向之前,也只能略做等待。
针对黄立和李建方贩毒团伙的审讯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即使他们怀着必死之心抵抗,但总归是要松懈的。不可能只有团队首脑一个人交代。
而只要打开了突破口,想必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讯息送过来。
除此以外,贩毒团伙的老巢有整整一栋楼那么大,里面的证据汗牛充栋,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能筛出东西来。后期肯定是会有越来越多的证据的。
刑警支队的自助餐厅也算是半个公共场所,江远和柳景辉也没有继续就未来的证据聊下去。
两人随便的吃了点东西,再摇摇晃晃的出门。
贩毒团伙的桉子,虽然过程很顺利,但全程还是不免让人绷紧了神经。
江远换了便服,也不用遵守警容的要求了,就放松着身体,慢悠悠的去停车场开车。
点火起步,二挡开出停车场,江远就顺着大路,往自己的小房子驶去。
下午的时间,他已经请了钟点工上门打扫,这会儿过去,房间应该已是小巧玲珑且干净的样子了。
从刑警支队出发,到房子并不远,只要经过一个红绿灯……
当此时,一辆绿色的渣土车,顶着朦胧的夜色和纷繁的路灯,一点刹车都不带的就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大灯,照的江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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