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立即取了受害人的照片过来比较,反复判断以后,缓缓点头:“有可能,头发和受害人的有点像,长度,颜色都差不多,但卷曲度略有不同。照片条件太差了,也不能确定,但是,就算不是受害人的头发,也有可能是之前的客人留下来。”
关于出租车的案件,烦人就烦人在这里,车辆看似是一个证据宝库,打开来,每件宝物的所有权都有问题。
而在提取证据的过程中,究竟怎么提取证据,提取哪些证据,本身就是考验现勘的一个地方。
首先要明确一点,现勘是不可能无限量的提供证据的。
物证袋一个几块钱,不算什么,DNA的试剂确实不便宜的,国产的百十块是现在的价格,而且,总有些进口货,是比国产货好用的,你要更高的精度,更好的敏感度,总是有代价的。
一个命案现场,提取十几
处的DNA痕迹是正常的,提取上百处也是正常的,可那么大的现场,提取几百处,其实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这不仅仅是耗材贵的问题,实验室的工作量也是有限的。一个市局的DNA实验室,一天到晚的处理DNA检材,给普通案件的回馈时间都到“周末”,“下周”之类去了。
命案固然受到重视,也不能无限量的占据资源。
现勘或者其他技术员,又或者其他刑警,总是要根据自我经验,做出一些判断取舍的。
很显然,根据案***况来看,当时参与勘察现场的民警,可能根本没想到,这种割头的凶悍抢劫杀人的案件,会有女性参与。所以取检材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检出这根头发。
柳景辉不置可否的道:“我猜是男女两人,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场只有一个血脚印,而且,从受害人的指甲里提取到的DNA,多年来一直没有匹配到,这种稳定度,也是很少见,我赌是一对绝命鸳鸯。”
“你认为凶手本来会再犯案的?”
“抢劫杀人案的凶手,多数都是累犯。”柳景辉道:“哪里只有抢劫一次的凶手。好汉上了梁山,打家劫舍也都变成日常业务了。”
江远听的点头,道:“这说明案件本来的目的,很可能也不是抢劫。”
“对,目的应该不是抢劫,更不是杀人。”柳景辉顿了顿,继续道:“从杀人的方式来看,割头别看好像很残忍,其实非常不专业,更从侧面证明了凶手的业余性。不过,凶手的手法有点东西,我觉得应该是接触过类似的工作的,当过屠夫,或者医生之类的。”
“如果是医生,不应该是杀死了再分割吗?”江远小反对了一下。
“有可能。”柳景辉点头,问:“你这边,能看出什么证据来,为什么打高分?”
“现场只有一个人的血脚印,男性,38岁左右,身高175公分,左腿微跛”江远着重道:“跛腿的程度不太厉害,应该是左腿比右腿略短一点,但如果穿增高鞋的话,就不太能看的出来了。”
柳景辉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怪不得你给打高分,这个案子应该排前面的,有一条跛腿的话,找人就容易多了。”
跛腿的辨识度是非常高的,如果不加掩饰的话,走路的时候,周围人基本都会注意到。
这比两只胳膊的长短不一,或者两颗蛋的大小不同,容易分辨太多了,甚至不需要特别注意。
“DNA也有,但他们当年也没排查到。”江远道:“两人恐怕已经不在当地了。”
“恩……很有可能。当年排查的应该挺细的。”柳景辉这时候有一点沉重,如果人走了,或者本身就是外乡人,排查就等于没效果了。
没有排查,刑警的战斗力是要跌三成的。
“跛腿的屠夫?而且有DNA,确实是个突破口。”柳景辉点头。毕竟是命案积案,能有这么多线索,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只是比起第一个案子来说,这个案子就没办法做到直接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