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在光秃秃的崖壁上横向爬了许久,彻底离开此处道观遗址的范围之后,才双臂用力,爬上崖顶。
此时齐玄素的十指已经是鲜血淋漓,甚至可见白骨,指甲更是惨不忍睹。幸而他拥有部分武夫神异,无论是气力还是体魄,都有了长足的长进,才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在光秃秃的崖壁上,以如此速度爬行如此长的距离。
齐玄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明白张月鹿为什么叫他没事别出去,原来张月鹿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是非。
想到此处,齐玄素顾不得其他,起身往张家走去。
其实齐玄素是高看张月鹿了,张月鹿还真没料到母亲和堂姐会用这种手段对付齐玄素,她的担心来源于那次没来由的不好预感,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源何处,虽说她的仇人不少,比如江南大案结下的仇家、被她扫了脸面的李天贞等等,但这里毕竟是云锦山,天师如今就在大真人府中,谁敢胆大包天地跑到云锦山上搞事?就算当年的地师徐无鬼,也是在天师不在大真人府时才敢奇袭大真人府。
所以张月鹿想不明白,总不能是预感到了半年之后的危险吧?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占验卜算之道,时间跨度越大,变数也就越多,成功率也就直线下降,所以许多心血来潮的预感范围都不会超过两个月的时间。张月鹿算了下自己未来两个月的行程,要么是在云锦山,要么是在玉京,都是十分安全的地方。
齐玄素回到张家之后,刚好与张拘奇走了一个照面。
齐玄素对于这位和蔼客气的张伯父观感不错,十分客气恭敬,主动止步行礼。
张拘奇看了齐玄素一眼,目光落在齐玄素的十指上,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觉得云锦山就是一方净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受教。”齐玄素正色道。
张拘奇不再多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齐玄素站在原地,望着张拘奇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有一种莫名直觉,这位张伯父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似乎有些故事。
就在此时,有人在齐玄素的身后拍了一下:“看什么呢?”
齐玄素转过身来,发现竟然是张月鹿,讶然道:“回来这么早?”
张月鹿道:“喝完腊八粥之后,我就溜了,我可不想在那里演戏。”
“演戏?演什么戏?”齐玄素奇怪道。
张月鹿道:“当然是父慈子孝的戏码,去年这个时候,天师不在大真人府,我也没回来,不过听别人说起过,也就那么回事。可今年不一样,天师亲自出席,喝完腊八粥之后,各路张家族人自然要去天师膝下尽孝。别看天师一生未娶,膝下没有亲生的儿孙,可他的儿孙比谁都多。”
齐玄素哑然失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竟是这般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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