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极陷入沉思。
这是关乎到双方利益的一件事,皇甫家的义女掌握塔万廷皇室,自然是皇甫家得利,正是齐玄素主导了一次宫变,才把皇甫曦推了上去。
也许齐玄素错了,也许齐玄素没错,终究是有说不清的地方,再加上这件事是齐玄素处理古神事件的重要支点之一,大有文章可做。
如果李长歌要翻案,也许不是针对皇甫家,只是要证明齐玄素错了,继而否定齐玄素在任时的策略,推翻齐玄素的决定,最终形成打击齐玄素的结果,但一定会损害皇甫家的利益,这就会引起皇甫家的反对,形成阻力。
这就是利益同盟,同进共退。
就算齐玄素什么都不做,皇甫家也要跳出来反对李长歌。
张月鹿在南洋遭遇的就是这种局面。
皇甫极缓缓开口道:“关于这一点,西道门的态度是明确的,在黄金阙上已经讨论过了,并且形成了决议。就算是道门特使,他可以不尊重我皇甫极个人,但必须尊重西道门的最高组织。”
这话可以说很重了,却也很正确。
就算把道门特使换成三师,在必要的时候,这句话也是成立的。
或者可以这么说,哪怕齐玄素做了道门大掌教,可以不相信太平道大真人,但必须要尊重作为三大道统之一的太平道。
组织更在个人之上。
这是道门中兴以来的铁律。
当然,话是这么说,把说出来的话彻底落实了,还需要一番功夫。
皇甫极继续说道:“这件事,天渊放心就是,西道门方面,我会沟通好,而且伊希切尔是个明事理的,只要伊希切尔把握住了,任凭李永言有天大的神通,也翻不起浪了。”
齐玄素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做了个以茶代酒的动作,朝皇甫极举杯。
皇甫极同样遥遥举杯。
齐玄素这边有条不紊地进行收官,张月鹿那边就没有这么轻松写意了。
南洋又出问题了。
这次就不是老道士的事情了,毕竟老道士们恨不得赶紧把张月鹿礼送出境,当然不会在这个关头给张月鹿使绊子。
关键在于太平道。
不管希望大不大,争还是要争的。争,就有可能上去,不争,肯定没机会上去。
听天命先要尽人事。
李命煌要与张月鹿竞争天罡堂的首席副堂主位置,怎么竞争?
现在临时立个大功肯定是来不及了,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也肯定是给李长歌准备的,李命煌还要往后靠。
既然增强不了自己,那就只好削弱别人。
李命煌没有功劳,可以让张月鹿有错误嘛,思路和齐玄素是一样的,在关键的时刻,上关键的眼药,引爆关键的雷。
虽然太平道在南洋的势力不强,这里几乎就是全真道的地盘,但太平道掌握了北辰堂和风宪堂。紫微堂是让人上去,这两堂就是让人下来。
又有“天廷”从中配合,内外夹击。
换而言之,太平道想要在南洋帮人成事,很难,可在南洋坏事,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太平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针对张月鹿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