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第三个故事,霜序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起来。
刚停下,贺庭洲就出声:“别停。继续。”
不知道是没睡着,还是因为她的停顿又醒了。
霜序只好继续念,不知念了几个故事,也不确定贺庭洲到底睡着了没,不敢出声叫他。
她声音慢慢变得含糊,上下眼皮已经快要黏在一起,手机从手里脱落,困得直接睡着了。
翌日清早,唤醒她的是穿透窗户照射进来的自然光。
卧室竟然只装着不遮光的纱帘,她在那片明亮的晨曦里实在睡不着,蹑手蹑脚地下床。
贺庭洲还没醒。
她离开卧室的动作很轻,关门之前,往床上看了一眼。
贺庭洲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睫毛密长,睡梦中安静的样子看上去少了几分攻击性。
但不妨碍他这个人恶劣的本质,大半夜把她弄醒讲故事,她这会困得不行,脑子都是混沌的。
下楼时,已经早早醒来的杜宾犬走在她前面,往厨房的方向走几步,回头看看她。
霜序善解狗意地跟上去,杜宾把她领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食盆前。
她懂了。
环顾四周:“你的狗粮在哪里?”
狗转身,又把她带到一面柜子前,霜序打开柜子,找到狗粮给它倒了满满一盆,才离开别墅。
回到松明路家里,打着呵欠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该去上班了。
出门时,贺庭洲的电话刚好打过来。
他大约刚睡醒,人醒声线还未醒,又低又沙,带着懒意:“什么时候跑的。”
怎么叫跑。
“我要回家换衣服上班啊。”
“我是睡了,不是死了,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他语气不太好,霜序解释:“我醒得早,你那光太亮了。你不是三点多才睡吗,我想让你多睡会。”
贺庭洲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坐在床上撑着额头醒了会神,才懒拖拖地下床去洗脸。
下楼时,狗正自己跟自己玩球,见了他就过来摇尾巴。
贺庭洲去给它放粮,发现它的食盆非常充裕,堆得高高的小山丘似的狗粮只吃掉了一个山尖。
他低哼了声:“你倒是吃饱了。”
午餐时,小廖兴致勃勃地问:“我昨天给你转发的那个故事好不好玩?后面还有七个葫芦娃和孙悟空,哈哈哈哈哈笑死。”
霜序这会回想,只觉得是个无聊的童话乱炖,也不知道贺庭洲昨天怎么笑那么起劲。
看不出来,他笑点竟然跟小廖一样低。
早上那通电话,听得出来贺庭洲不太高兴,但霜序不清楚他不快的点在于昨天又没有做成,还是因为她早晨没打招呼就偷溜。
她没想到贺庭洲昨天回去得那么晚,他困了,没有兴致做,这次可怪不了她。
她托着腮,戳了戳猪排饭。
至于早晨,她真的是出于好意,不想打扰他睡觉。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小廖没得到回应,凑近盯着她脸。
“没有。”霜序把她的头推开,熟练地转移她的注意力,“ppt做完了吗?”
小廖马上把心虚的脸埋进碗里:“回去就做。”
之后的两天,贺庭洲没有再找霜序。
秉承着随叫随到、不叫不到的原则,霜序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周五下班后,她去医院看过舒扬,回到松明路9号。
经过庭院的景观水池,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户外休息区,看见一道因为过分帅气而十分显眼的身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