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语气挺平静的,她既没有记恨贺文婧的轻视,也没有气愤她横加阻挠,这么懂事反而让贺文婧更觉得羞愧了。
她身体往前挪了挪,恳切道:“先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阿姨正式地向你道个歉,是我钻牛角尖了,你们俩情投意合,我这个做长辈的应该为你们高兴,为你们保驾护航才对。”
这个态度转变得过于突然,下午还给贺庭洲另牵红线呢,怎么这么快就要为他们保驾护航了?
她古怪地瞥一眼贺庭洲:“我能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贺文婧也瞥了眼她一米八八身怀喜脉的侄子,破罐破摔地说:“这医学奇迹都发生了,我能不同意吗?你是庭洲放在心尖上的人,以后就把我当你亲姑姑吧。”
她转变如此之快,霜序一时反倒不适应了,心里暗自怀疑贺庭洲到底怎么说服她的,难不成给她下降头了?
贺庭洲倚着墙挑剔:“你这姑姑当得是不是太便宜了,赔罪的礼物呢?”
贺文婧是来参加晚宴的,这临时上哪准备礼物?
但道歉是该有诚意,前头她说的那些话可真不中听,也就是霜序洒落大度没跟她计较,换个心眼小的,哭一哭闹一闹,在贺庭洲枕边挑拨挑拨,他们姑侄的关系少不得受影响。
礼物不仅要给,还要给吕小姐的更好才说得过去。
贺文婧干脆把手腕上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取下来,那只镯子绿得鲜翠欲滴,清亮净澈,那种水即便是不懂行的也能看出是个难得一见的宝贝。
“今天太仓促了,也没来得及准备,这只镯子送给你,阿姨给你赔个不是,咱们冰释前嫌好不好?”
霜序说:“冰释前嫌可以,礼物我就不要了,您不要理他。”
贺家的霸道写在基因里,贺文婧一把把她的手拉过去,她手腕纤细,镯子套上去毫不费力。
霜序连拒绝都来不及,贺文婧戴好后拍了拍她手背:“你不收下,我晚上睡觉都闭不上眼。”
贺庭洲在旁边悠悠地道:“给你你就收着,不然晚上她睁着眼睛睡觉,姑父得被她吓过去。”
“……”
门板被人轻叩两声,推门进来的沈聿,他穿着灰色条纹西装三件套,一身斯文清隽。
贺文婧在门开的刹那往沙发上一歪,手指按揉着太阳穴:“阿聿来了。”
动作之敏捷,演技之精湛,令霜序叹为观止。
沈聿道:“小九说您身体不舒服,需要叫个医生吗?”
贺文婧说:“不用麻烦了,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喝杯果汁就好。”
“那您休息一会,有事叫我。”沈聿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把她那点伎俩看穿。
低血糖犯了,让贺庭洲帮她拿块蛋糕比差人去找霜序来得快捷有效。
再者,她真不舒服,叫的该是付芸或者他,怎么也轮不着她看不上眼的霜序。
沈聿瞥见霜序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目光有短暂的停顿。
“晟安跟清枚来了,去见见吗?”
“清枚姐来了?”霜序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
沈聿浅笑说:“她一来就在问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霜序经过贺庭洲跟前的时候,被他捞住手腕。
他倒没阻拦,只是提了一个要求:“亲我一下再走。”
当着沈聿跟贺文婧的面亲热,霜序总是不好意思:“你别闹。”
贺庭洲直接把她勾过来,托起她侧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好了,去吧。”
霜序跟着沈聿出去时,他倚回墙上,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在把玩,亮闪闪的玩意儿。
霜序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反应过来。